距离那场发生在大使馆的刺杀,已经过去三天。
尽管东京区的政治家们妄图将这件事情掩盖下,但纸包不住火。
因为当日死在百鬼夜行图所放出来的鬼物手下的普通民众太多了,以大使馆为中心,方圆一里地之内,到处都在死人,死相凄惨恐怖。
一时间,好似《日之本怪谈新耳袋》一类的恐怖传闻,在民众之中到处流传。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认为这次事故是源于有原肠动物进入东京区,造成了中级感染爆发。
齐武宗玄在东京区身亡,‘齐武宗玄二世’遭遇袭击,下落不明。
连续两任大阪地区元首在这里发生意外,东京区与大阪地区的关系空前紧张。
民众的事情,跟三笠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三天来,她疯狂寻找羽飞白的下落。
但是一无所获。
从羽飞白用血液设下的冰霜结界】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根本来不及追查任何东西。
圣居内,三笠抱着那把超錵伞,神情淡漠的坐在白色沙发上。
门口处,圣天子与几名特警低声交谈着,眼中带着浓浓的疲倦。
三笠从门口处收回目光,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需要问,她已经从对方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这一批警务科的专业人士,同样没能找到安培晴子和羽飞白两人的踪迹。
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不管是哪一个渠道,都无法得到任何有关他们的消息。
在三笠对面,莲太郎、延珠、天童木更等当日参与刺杀的众人,全部在列。
同时,还有另一名身穿白大褂,身材高挑柔美的女医生,站在落地窗的对面,微微蜷曲的棕褐色长发下,是满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的漂亮脸蛋。
室户堇。
这位地下室女王,在听说羽飞白被掳走之后,也极少见的离开了她的实验室。
莲太郎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虽然会让人更加受打击,却已经不得不说:“已经三天了……对方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东京区了。”
天童木更握住他的手,表情坚定:“里见同学,一定会找到他的。”
“可恶!如果我能再强一些,长门兄就不会……”他眼中流露出自责的表情,无比悔恨。
平和柳斋同样站在旁边,有些意外地看了几眼室户堇,随后转过头来,淡淡问道:“你们决定怎么办?按照现在的情况,圣居这边的力量,恐怕提供不了太多帮助。”
这是实话,谁都能看出来一点端倪。
随后,满脸愁容走过来的圣天子,也给出了他们非常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派出去的近五千名警务科特警,一无所获。
众人都不说话,情绪陷入低谷。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失败,还根本看不到半点成功的希望。零↑九△小↓說△網】
三笠抬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圣天子身上。
圣天子露出歉意的表情:“非常抱歉,三笠。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许多大臣们已经联名向我施压,这段时间银座区附近的动乱,也需要更多的人去镇压。”
“明白了。”
三笠站起来,表情淡然,背起那副巨大的紫红木匣,里面是她的狙击枪。
圣天子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简而言之,大臣们不愿意继续为了找一个人,消耗大量的财力物力,决定放弃寻找。
三笠原本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实在忍不住,冷冷道:“对了圣天子大人。那天被冰层包围的时候,你应该有看清楚那些冰块的颜色吧?请你记住,那是羽……那是长门的血的颜色。”
圣天子身躯一颤。
天童木更无奈劝解道:“三笠,这不能怪圣天子。实际上她所掌握的力量非常有限,很多权力都被圣家的一些氏族所把控。圣居的政治结构,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是……”
“是么。尽力了,就足够吗?”
三笠冷冷的话语打断了她。
众人同时抬起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失去了促进者的她,很难过吧。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加难过。
三笠紧紧握着拳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目光重新恢复平静,但是多了一些别的意味在里面:“战胜那个人很难?”
圣天子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会再试着调动更多的人去寻找……”
“不必了,你们的心里都已经放弃了吧,敌人太强大了,根本没有胜算,是吗?呵。”
“三笠……”其他几人也是语气苦涩。
三笠神情变得坚毅起来:“不好意思,说出来会让大家都难堪,但你们不就是在怕那个家伙么,怕她强大到无法对抗,不是吗?但是我不怕。我很强,比你们所有人都强!因此,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做到。真是遗憾呐,你们就在这里引颈长叹吧。”
三笠摔门而出。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都是苦笑。
莲太郎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最终站起来追了出去。
“我去劝劝她。圣天子殿下,还请努力加派人手,加大搜寻范围!”
——
天空是黑的,大地是黑的。
羽飞白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静室之内。
身体的感觉很清晰,可以确定自己还没有死。
这里看起来像是某个神社,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寮”字。
他全身都被贴满了奇怪的白色符咒,盘膝坐在一尊黑色的半人高神像前,除了脖子以上的部分外都无法动弹。
这些符咒,似乎能够将他的身体给束缚住,比一般的铁链绳索更加有效。
咕噜~
腹部传来酸涩的感觉,羽飞白艰难地舔了舔嘴唇,有些反胃——长久未曾进食的后遗症。
即便是三重天武者,如果长时间不进食,同样会被饿死。
“该不会要落到这种最惨无人道的死法吧?“
羽飞白想要吞下口水解解馋,发现嘴中干涩,尽是苦味,就连水都已经许久没喝了。
尝试着从本命元府内提起元力,冲击一下身体上的束缚。
刹那间,一股凶猛霸道的热流,顿时形成,被裹挟着,游走在全身经脉之中,畅通无阻。
“见鬼!明明元力运转毫无阻碍,为何无法动弹?”
羽飞白低声骂了一句。
背后传来颇有磁性的女子声音:“那就是长门君你的力量?果然独特。”
羽飞白不需要回头也能认出这是安培晴子。
他扭过头,看到对方身着一身祭祀素袍,正端坐在神龛前,眼神炙热,同样看了过来。
“你醒了。”安培晴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问候道。
“我昏迷几天了?”羽飞白的语气也很平淡。
“三天。要吃点东西吗,这里只有白粥,会不会不合胃口?”
“正好,劳烦你了。”
这好似家长里短的对话,完全不像是发生在两个不久前还生死相搏的对手之间。
安培晴子端了一份白粥过来,果然是清淡无比,连个葱花都见不到。
“喏,张嘴。”
意识到对方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羽飞白只能乖乖的张开嘴,身着祭祀袍的女人用一个调羹一口一口给他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