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儿立刻点头,怀袖继而道:“你嘱咐吴大人令他交代户部的官员,此事切莫张扬,若查着了只悄悄回我便是。”
银铃儿忍不住低问:“主子今儿还去么?”
怀袖点头:“我有种预感,这老头子八成能治好裪儿的病!”
传上来早膳,怀袖瞧见摆着一笼水晶虾仁拌腌野鸽子脯的小笼包,便令怜碧将那笼包子用新鲜荷叶包了交出去给张保。
青梅见怜碧拎着包子出去了,便道:“主子这几日必定没好生用膳,这蒸食放到中午,都凉透了,再回锅热了也不好吃,不如快至晌午时,奴婢命人给主子送去新出笼的。”
怀袖笑道:“这哪里是我吃的,是带给那怪老头子的,昨儿我见他吃韩氏猪头肉时香的很,只觉这老人终日拘在那一方小院子里,虽然有一肚子本事,却有多少好东西没见过,趁着眼下我还有些耐性,带给他尝个新鲜,若日后他终不肯随我回宫,我也不得再去的时候,他怕是这辈子也不得见了。”
青梅皱眉嗔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怪老头子,真真儿如银铃儿的话也忒不识好歹,要奴婢说,主子不如索性将他绑进宫来倒干脆利落!”
怀袖只吃了小半碗珍珠贡米粥和一个素鸡卷,便搁下了筷子,从宫女手中接过漱口的清茶和白锦拭帕拭了拭唇角。转而对青梅道:“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多半都有几分与旁人不同的个性,且多半又是出了名儿的倔骨头,这些人要想为咱们所用,就必须要他心悦诚服,甘心情愿。
所以昨儿夜里万岁爷问及,我也没对万岁爷提这老爷子,就怕万岁爷不忍我辛苦,一道圣旨将他强召进宫里头来,反逼他太甚,老人家那大的年纪,万一有个闪失,终究耽误的还是裪儿。”
青梅笑道:“哎呦,主子的心思果然缜密如发,一会子奴婢便去嘱咐阖宫宫人们,叫大家口风都把的紧些!”
用过早膳,怀袖仍由张保带着常随的几个小太监,乘着马车出了宫,仍来在老药怪的小木门前,由张保挽扶着下了车,怀袖亲自上前叩门时,却听得里头一改前几日的安静,似有人喁喁低言。轻轻叩响门扉,只片刻,里头传出开门声,待木门开启,怀袖却是微惊。
今日来开门的,并不是盲眼老妇,却是银铃儿的师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殷掌柜。
殷掌柜见是怀袖,先是怔了怔,跟着立刻撩袍摆跪在当地,恭恭敬敬给怀袖叩头道:“草民殷玉棠给娘娘千岁请安!”
怀袖免了他的礼,问:“殷掌柜今日是来瞧你师父的?”
殷玉堂站起身时,眼圈却微微泛红,怀袖见他面色不郁,蹙眉道:“怎么?老神仙身子不适?”
殷玉堂却轻轻摇了摇头:“师父一向身子坚朗,只是昨晚间贪吃了两杯,就……就中毒了……”话出口,殷玉堂的泪也抑制不住地跟着淌了出来,因怕当着怀袖的面有失体统,赶紧转过身,用手掩了口。
怀袖惊地瞠大一双美目,半晌才问了一句:“老神仙他……可是喝得那瓶绍兴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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