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说话时。抬手便要继续打。宝兰一见月牙此刻已经红了眼。今日若不学乖巧些。怕是要让她打死在这宫里头也说不定。
宝兰虽然平日里骄横跋扈。但民间有句很实用的俗话。叫做: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瞧出來了。月牙今儿这架势。明摆着就是來跟她拼命的。
意识到这一点。宝兰在态度上立刻就软了下來。抽抽搭搭趴在地上。哀声软语道:“我的好公主呀。你也不想想。毓妃妹妹是什么人。
她是万岁爷心尖子上的人儿。若不是万岁爷有心要惩她。她那样的位置。岂是我们这些卑微蝼蚁能撼动的……”
后面宝兰又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废话。月牙皆沒心思听。她因听闻德妃说怀袖如今被流放在北山的废殿中。心里只揣着去见她的念想。
又见宝兰灰头土脸。满脸鼻涕眼泪的倒霉样。全沒了往日的嚣张模样。且又口口声声保证服软。月牙也懒得理她。算是暂时先出了口气儿。转身行出了绯华宫。登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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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让福全买回來些桃树苗儿。挨着种在前院的两旁。又将山坡上那两株腊梅移栽在窗棂下。一转身。正瞧见映雪追着一只偷溜出來的笑满院子跑。不禁眉眼含笑。
“春天终于來了。真好。”怀袖手指轻抚着一株刚栽下的树苗。不禁呐呐轻语。
福全挑着一挑子水过來浇树。听见怀袖这句话。笑道:“是啊。我觉着这个冬天过的特别长。好像比以往的哪个冬天都长。整日闷在山上做不成事。人都快长毛儿了。”
映雪捉住笑。在手里捧着笑道:“你却是长毛了。长了一头的白毛。都赶上小老头儿了。哈哈哈。”
福全冲着映雪吐了吐舌头:“哼。你还说我呢。整天守着面缸唉声叹气的。说梦话还叫着吃炸酱面的。也不知道是谁。”
福全这一句。将怀袖逗的捧腹。却将映雪说的急了眼。将手中的笑一丢。走过去一把抓起跳水的扁担。追着福全满院子跑。
望着眼前活泼欢快的两个人。怀袖的手轻轻地抚摸上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方才。她又明显地感觉到。肚子里的幸伙用力伸了下腿脚。
如羽毛般轻柔的语调。伴随着轻轻地抚摸。怀袖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肚子道:“再过不久。你就要出來喽。额娘多希望你能早些降于此世。”
就在怀袖与腹中宝贝说话时。门口径自走进來两队整齐的番兵。行入院中便立刻分列两边。随后。从门口被人簇拥着进來一团锦绣华裳。
站在桃树边的怀袖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片刻。蓦然睁大眼道:“月牙。”
而此刻。站在大门边的月牙。已经泪眼模糊。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布衣荆钗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年那位才冠后宫。大清朝第一个御封的公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