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怀袖心中始终觉着,自己腹中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康熙的,因是他本人心里最有数,她随军出征的那几日,夜夜侍奉在他的寝帐中,就连她被劫的前一晚,犹记得他在耳边对她说的那些体己话……
就在怀袖出神的空,孝庄已命人疾奔太医院请了李太医来。
与张太医一样,李太医亦在方才那个小茶几上安下脉枕,仔仔细细地将怀袖两只手臂的脉象看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与张太医基本上言出一致。
李太医话刚落,宝兰又憋不卓笑道:“这下可是千真万确的了,毓妃妹妹,你腹中的孩子该不会是在乌兰布通城里怀的吧?呵呵……”
这一次,不待康熙开口,孝庄先蹙眉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么?兰妃,你如今越发的不成体统了!”
康熙的脸色此时已很不好看,侧眸冷觑宝兰一眼,撩袍摆端坐在先前的位置上,淡淡道:“怀儿那几日始终陪在朕身侧,即便是那几日有了身孕,也不是什么媳事。”
孝庄听康熙这么说,略想了想,问道:“毓妃当时被葛尔丹掠去了几日?”
康熙还没开口,宝兰先抢着回道:“臣妾听闻,毓妃被掠去了足足两日,足足两日的光景,什么事都来得及……”
孝庄蹙眉嗔道:“兰妃你也随军出征了么?怎见得比万岁爷自个儿还明白!”
惠妃也忍不住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惹怒了万岁爷,当心又禁你的足!”
几次三番被斥,宝兰噘着的嘴总算安生闭上了,唇角却不自觉挂着嘚瑟笑意。
康熙呷了口茶汁,淡淡道:“不过两日而已,怎就那么凑巧了!
话落,康熙起身道:“朕的南房还积着许多折子没看,若没旁的事儿,朕就先过去了。”
惠妃见康熙欲走,也跟着站起身,笑道:“万岁爷说的不错,不过两日,受孕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
“话不是这么个说法!”
就在康熙,惠妃和宝兰都站起身时,一直一语不发的怀袖突然开口了,且言辞冷冽,震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怀袖坐在椅子里始终没动地方,清明剔透的眸子扫过包括康熙在内的每一个人的脸,缓缓站起身,行至孝庄身前,躬身施了个圆圆满满的礼,继而转身面对着众人开口道。
“方才,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过两日的功夫,没有这么巧的事,这句话本身就有诟病!
拒本宫被葛尔丹略去乌兰布通关了两日,但,本宫可以对着长生天发誓,葛尔丹从始至终,没碰过本宫的一根毫毛!
本宫腹中的孩子,本就是万岁爷的血脉,爱新觉罗皇族的龙种,本宫被掠的前**,尚在万岁爷的帐殿中侍驾,此事有万岁爷可作证!”
此一番话落,房内一片寂静,怀袖的目光直直凝向康熙,连孝庄也侧目望着康熙。
康熙始终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洒在眼下一片阴影,神光遮蔽在那片阴影中,晦暗不明,瞧不出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