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转回身,笑着嗔白涣秋一眼,起身令月荷和青梅伺候着更衣。
大公公领了赏钱,抬头时见怀袖只穿了件宽宽松松的外袍,肩膀上披着条绣着吉祥纹的素锦斗篷,略显惊讶问:“娘娘不换身衣裳么?”
怀袖摸了摸后鬓松松的堕马髻,笑道:“今儿就这般吧,万岁爷不嫌。”
那大公公点头一笑:“娘娘是丽质天生,什么样的妆扮万岁爷都瞧着喜欢。”
怀袖只呡唇淡笑,没再开言,由涣秋和映雪小心挽扶着,转向前殿上了凤撵,因日间得了李太医的那个消息,映雪处处格外小心,除了先前随侍的宫女太监,又特地令月荷和青梅也一同跟着。
金丝凤撵将怀袖直直抬至昭仁殿的玉阶下,李德全见这情景,也有些惊讶,往日怀袖晚间过来,多半是闲散信步而来,低调的很,今日却一反常态,不禁乘了凤撵,连宫人也带了这些。
怀袖行下撵时,李德全已行至近前给怀袖问安,又见怀袖今日的妆容,不禁暗暗腹诽:毓妃娘娘今日好生奇怪,外头排场做的足够,这衣裳却是穿的忒简单了些,只穿了常服就来面圣了。
不过李德全转念一想,如今怀袖在康熙眼里荣**至极,即便由着性儿些,自然有康熙惯着,她如今这般也属正常。
毕竟他李德全在驾前当了二十多年的职,还没瞧见过康熙这么盛**过哪个妃嫔呢,后宫之中就这这样,有万岁爷疼,即便再任性,那都是应该的!
怀袖缓步行至昭仁殿西厢抱厦,进门时见康熙仍如往日般埋首于奏折之中。
自疆北归来,康熙的琐事繁多,近日更显操劳,几日前召索额图入宫狠是发了一通火,怀袖琢磨,多半是这小半年来,索额图差事当的不合圣意。
不过这些前朝的事儿,怀袖如今是半个字儿都不问。
康熙批阅奏折,她就在旁边翻翻譬如《牡丹亭》或《桃花扇》此类闲话本子,或描副水墨丹青打发光阴,用康熙的话说,是越见的乖巧伶俐,惹人疼了。
康熙听见有脚步声进来,便知是怀袖来了,却半晌不见她过来倒茶,忍不住抬起头,见怀袖正背对着他,用竹签子摆弄香炉里的香灰。
“怎么今日一进来就摆弄那个?方才你来时李德全新添了龙涎香,知道你不喜旁的香料,早预备好了。”
怀袖将香炉缓缓扣上,转身行至康熙近前,见他茶盏中空着,却并未去寻提梁壶添茶,而是旋了个身,蹭进了康熙的怀里。
康熙心下微感惊讶,往日全是他主动,怀袖从来一副腼腆模样,总惹他爱不释手。
今日这般,康熙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不习惯归不习惯,手却极自然地环上了怀袖的腰身,将她稳稳揽坐在自己腿上。
“饿了?朕觉着最近好像挺卖力的嘛!”康熙附在怀袖耳畔,浅笑低语。
怀袖一双手臂环住康熙的脖子,美目顾盼,巧笑倩兮道:“万岁爷却是很卖力,很卖力,以至于这么快,便有……”
怀袖话未说完,康熙晶亮的眸子紧紧凝着怀袖,小心问:“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