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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原以为是康熙派来的御前侍卫,背对着来人,沉声道:“本宫不过出来散散心吹吹风,你们且回去禀奏万岁爷,本宫过会子便回去了。”
怀袖说完,小腿轻磕马腹,流风踩着杂乱的草丛继续向前行。
跟在身后的马蹄声,却并未因怀袖的话而离开,仍不急不缓地跟着上来,直至行到了跟前,才听见一个低沉男声道:“本王不管什么万岁不万岁的,本王眼下管的只是你!”
怀袖听见这个声音,惊地下意识勒住了缰绳,在原地怔了怔,却并未转身,眸光落在远处虚无的一点上,淡淡道:“多谢郡王关心,本宫此刻只想一个人待会儿,王爷身为先锋,行军要务繁忙,你快回去吧。”
官千翔哪里肯听怀袖的这些话,策马上来,伸手将她手中的缰绳扯住用力一带。
尽管流风属难得的宝马睿驹,却也抵不过官千翔手腕的强大力道,马嘴被扯的生疼,不得已转过了身子。
望着怀袖垂鬓若青莲般的容颜,官千翔微惊,好看的剑眉不自觉紧紧蹙起,语气却比方才轻缓温和许多。
“你……刚哭了?为什么?”官千翔问话时的声音很小,却不自觉透出温软的关切。
怀袖只低垂着眉睫,感觉到官千翔的鼻息渐渐靠近,身子下意识向后躲,却不料两匹马挨得太近,怀袖一个不留神,身子竟向后仰跌下去。
官千翔见状,双腿用力踩了下马镫,身子斜探出去,手臂用力一收,竟将怀袖整个人从马上抱了起来,安放在自己的马背上,顺手将流风的缰绳拴在自己鞍后。
被圈在官千翔手臂间,怀袖用力挣了挣,只觉官千翔如铁臂般纹丝不动,沉下脸怒道:“本宫命你立刻放手!”
“除非你告诉本王原因,为什么哭鼻子?”官千翔强行扳过怀袖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语气中亦是不容商量的强硬。
怀袖本就心中憋着满满的一汪委屈,又被官千翔不由分说地强掠在马上,此刻听他这般口吻,眼圈一红,泪跟着便淌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都来欺负我,我哪儿做错了,那个冰冷如霜,你又蛮横不讲理,本格格到底得罪你们什么了?既然都看我不顺眼,索性都丢开手,谁也别来管我……”
怀袖边哭边叫,歇斯底里,不停挥舞的小拳头尽数落在了官千翔的胸膛上,连带蹭在手背上的眼泪鼻涕,一并全数转移到了官千翔胸前的衣襟上。
官千翔平生还是第一次哄哭的这么厉害的女子,双臂拥着怀袖的身子,生怕她太激动掉下马背,至于她的那些拳头,也只得顺带全数收了,幸而怀袖此刻只顾得上哭鼻子,没使出真正的拳脚功夫。
眼见怀袖哭花了妆容,脸上不知是染了灰尘还是没洗净脸,一片红一片黑,如小猫儿一般,官千翔瞧着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怀袖痛快哭了一顿,胸中的憋闷舒服不少,突然发现官千翔的身子微微颤抖,抬眼一看,见他居然在笑。
“你还笑,还笑!”怀袖又狠狠补了两拳。
官千翔咳了两声,忍住笑道:“本王罪过,罪过,本王不笑了。”说话时抬起衣袖,伸在怀袖面前。
他今天没穿那日出征时的银甲,而是穿了常日的官府,怀袖见他将衣袖伸到自己面前,睨了他一眼:“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