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接过朱砂,点头道:“奴婢明白。”
怀袖又对月荷道:“明日福全亲手行刑,他手下自会有分寸,只是你少不得挨几下皮肉之苦。”
月荷却摇头道:“不用姐姐偷换朱砂,主子真打便是,要做便做得像些。”
怀袖笑道:“傻丫头,何故如此,本宫还等着你早些回来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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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清芷堂正殿围拢着一众宫人窃窃私语,两个太监将月荷拖至长凳上,福全亲手执行杖站立在旁。
正欲行刑时,福全一眼看见人群外的怀袖,众人立刻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福全则跪在最前面,给怀袖磕头请安。
此时的怀袖,一身浅玫色广袖旗装,俨然一副将出宫模样,冷冷淡淡地瞥了一眼横陈在长凳上的月荷,沉声道:“按本宫的懿旨办,不必顾念旧日情份!”说罢,转身向宫门走去。
“嗻!”身后传来福全的朗声应答。
还没等怀袖踏出宫门,身后便传来噼啦的板子声。怀袖缓缓闭上眼,轻声自语:“当真是作孽。”说话时,由映雪扶着上了金丝凤辇,向乾清宫行去了。
说是去给康熙请安,怀袖实则是不忍亲睹月荷行刑,躲了出去。
凤撵在昭仁殿外缓缓落下,李德全立刻迎了出来,给怀袖请安时,不禁笑道:“是哪股香港把娘娘给吹来了?万岁爷此刻恐怕正被那一位搅扰得心烦呢。”
怀袖轻轻挑眉笑问:“可是兰妃娘娘来了?”
李德全摇头,小声道:“钟粹宫的那位。”
怀袖面色微惊,略想了想,提裙摆缓缓踏上台阶,走入昭仁殿内。
行至西厢包厦前,听内里似有隐隐的啜泣声,紧跟着仿佛有厚厚的书本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怀袖心知康熙又恼了,旋身进入房内,却见裕妃正跪在康熙腿边,一首拿着帕子拭泪,一手紧紧抓着康熙的龙袍下摆。
咋见怀袖进来,裕妃微微怔愣,手握着的龙袍却突然被甩开,康熙已起身离座,向怀袖行去。
怀袖还未待开口,手已被康熙握住,只听耳畔沉声道:“你来得正是时候,陪朕出去走走,大清早的耳根子就不情景。”
话落怀袖已被康熙拉了出去,只来得及回头看裕妃一眼。
怀袖跟在康熙后面向昭仁殿的后园走,她心里知道,裕妃此番进谏,必定是为了吴启明之事,故此也不多问,只默默跟着。
康熙在园内行了一圈,最终站在扶桑树下,轻叹:“一再的五次三番,朕也便顾不得那么多旧情了。”说话时,怀袖只听咔嚓一声,康熙将手中拇指粗细的枝条折成了两断。
怀袖见此情景,心中知晓康熙心意已决,垂下眼帘,轻声说:“前朝之事,毕竟是国事,而裕妃姐姐却与万岁爷有夫妻之情份。”
怀袖不说此言还好,此言一出,康熙的脸色更阴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