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不知道吴汉槎要叮嘱自己什么,静静望着面色严肃的顾贞观。
“宫外传闻,季子被太子责以鞭刑之前,娘娘曾跟兰妃在昭仁殿生过口角,不知传闻可否属实?”
怀袖点头:“传闻虽有偏差,但当时兰妃在昭仁殿中被皇上斥责,其缘故是因兰妃对本宫出言不敬所起,由此可相见,她心中对本宫怀有怨恨也属正常。”
顾贞观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事发后,季子对此间情形也已揣到了几分,故而想劝解娘娘,如今季子已遭刑法,娘娘切莫因此而去报复兰妃。
且不论兰妃背后有索相和太子两方势力撑着,就后宫而言,祸叵多由口角纷争所起,季子望娘娘释怀解冤,切莫冤冤相报……”
怀袖听顾贞观这么说,目光转回吴汉槎身上。
见吴汉槎深深点了下头,目光殷殷望着自己,心里一酸,伸手握住吴汉槎消瘦干枯的手,怀袖默默点了下头。
不想再纠缠于宫内那些繁复之事,怀袖岔开话问道:“放在本宫见门外还立着个大臣,不知他们可也是师父的同乡?”
吴汉槎轻轻点头缓缓道:“他名叫司徒英,字立果,江南人士,也算是我半个同乡,康熙十年的探花,如今官居大理寺少卿。”
怀袖听说是大理寺少卿,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这位司徒大人既是大理寺少卿,手下必定有得力的仵作了?”
吴汉槎听怀袖问起,笑道:“娘娘既然有吩咐,何不直接传他进来,立果为人宽和,与我和梁汾交情多年,人品绝无二话!”
怀袖闻言,即刻将这位司徒英请了进来,见其面容温和,长眉朗目,一看便是性格直爽,交友广达之人。
怀袖依然为其赐了座,浅笑温和道:“方才听家师所言,司徒大人系江南名仕,本宫自幼虽在疆北长大,却对江南俊贤颇为仰慕,今听闻司徒大人官居大理寺少卿,本宫有一事相询,还望大人不吝引荐。”
司徒英听闻怀袖最后竟说了引荐二字,便知她是要人的,问道:“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定竭尽全力!”
“数月前,本宫身边死了个女官,本宫想请一名仵作瞧瞧。”怀袖边说,边观察司徒英的神情。
却见司徒英认真听过后,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既然娘娘信得过微臣,微臣也就跟娘娘直言了。
我大清律有规定,朝廷的仵作但凡出官门办案,都必须在行事簿上记载所办案件的详细情形,像娘娘这种出自差的,最好还是不要请衙门里的人。”
怀袖蹙眉:“不请官中的,莫非民间也有仵作这行当不成?”
司徒英捋着胡子笑道:“娘娘身居宫内,自然不认得这等民间奇才,微臣常年办案,有时请衙门里的人不方便,请到这些人做事,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人的手艺可靠得住?”怀袖疑惑问道。
司徒英笑了:“这些人多半都因对此道深嗜,兴致所至,比那些官中的仵作可厉害许多呢!”
司徒英说罢,向吴府的下人要了纸笔,利落地写下两张字笺,转交给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