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事公公此时早已被吓去了半条命,除了不住地磕头之外,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下面立着的几个大臣,皆是经常行走于宫内的,众人也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等媳事儿。
虽然心里觉着好笑,可碍于康熙龙颜大怒,众人也只得暗暗憋着。
常宁椅着玉骨折扇,先走至龙椅前,抵身看了眼下面的粪便,又瞧了瞧磕头如捣蒜的掌事公公。
眨巴着一对晶亮的黑豆小眼,对康熙道:“皇兄,我瞧这掌事公公定不会是拉这粪便之人,不如让臣弟问他几个问题,或许能寻出那祸首也说不定呢!”
康熙蹙眉不语,甩了甩衣袖,转过脸懒得再看那掌事公公。
常宁笑嘻嘻走至掌事公公面前:“你别只顾着磕头,待本王爷问你几个问题。”
那掌事公公转而给常宁磕头道:“王爷请问,奴才定知无不言,奴才实在冤枉呀……”
常宁开口道:“方才你等摆宴桌的时候,可仔细打扫过此处?”
掌事公公点头:“打扫过,先拿大竹帚扫过树叶,再用细毛帚扫了细尘,最后还取水泼洒了砖面……”
常宁道:“如此说,你们方才确定此处没这个东西喽?”
掌事公公连连点头,苦着脸道:“王爷明鉴,若当真有这个东西,奴才就是自己吃了,也不敢明摆在这呀!这不是寻死吗?”
常宁点了下头:“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可是这东西又是从那儿来的呢?”
常宁问出这句,目光在场的众人脸上打量了一圈,说道:“首先,李公公和怀姑娘是不可能的,他俩个是跟着万岁爷一起过来的,那剩下的就是诸位大臣了。”
康熙闻言,目光亦向下面站着的几个大臣扫过去。
诸臣听常宁这么说,皆惊地呼啦啦都跪在地上。
为首的索额图,最先开口道:“臣在上书房行走十余年,宫内的规矩早已烂熟于心,再者微臣在宫内享圣上赐宴也不是头次,绝不会出干出此等呃……事。”
索额图实在寻不出词儿形容这件事,只得含糊略过。
其他几位也纷纷为自己开解,唯有沈鸿飞跪在众人中间没有开口。
康熙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这么跪着,朕瞧着就心烦!”
常宁转回身继续问掌事公公:“既然也不是你们干得,也不是大臣们干得,那就奇怪了,莫非它从地下长出来的不成?”
说罢,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掠过沈鸿飞脸上的时候,常宁略微停了片刻。
随即转回身,对掌事公公道:“你再仔细想想,那除了你们几个负责摆宴的太监,旁人还有谁来过此处?”
掌事公公想了片刻,突然大声道:“奴才想起来了,刚才沈大人来过,他还问微沉御膳房怎么走,不信,不信王爷可问问他们几个。”
旁边的几个小太监立刻点头,纷纷附和道:“没错,沈大人的确来过。”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皆集中在了沈鸿飞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