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正欲给常宁施礼,常宁却摆了摆手道:”此处就你跟我,就免了这些虚礼啦!”
怀袖噙着笑站起身,看了看常宁朝服底边儿上的泥点子,笑道:”奴婢给王爷洗洗袍子吧。”
常宁低头看了眼,不耐道:”这点儿泥洗什么洗,一会子干了一拍就掉了!你晓得本王爷不是来洗衣裳,而是专程来寻你的!”
怀袖呡着唇半晌,不禁轻声问道:”他……没事吧?”
常宁听见怀袖问起这个,不禁指着她的鼻尖儿怒道:”你呀你,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居然敢私闯宫禁,还公然为着容若找上明府去求情,我真不知你是为着救他,还是为着害他!”
怀袖扎听此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常宁话里的意思,蹙眉问道:”王爷此言何意?”
常宁狠狠翻了怀袖一记白眼,无奈道:”万岁爷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容若与明珠之别。
那日,万岁爷只说查看明珠家产,半个字都未提及容若,根本就没他什么事,你偏偏去搅合。
这下好了,就算是万岁爷不开口,老祖宗哪儿也说不过去,次日便将容若传入宫内查问此事。”
怀袖闻言,惊愣在原地,只怔怔望着常宁半晌无语。
她万没想到,自己原是一番好意,却是反过来连累了他。
颤抖着双唇,过了片刻后,怀袖才轻声问:”那……老祖宗究竟如何决断此事?”
常宁轻轻叹息,垂目道:”经你这一折腾,容若虽然无罪,却也不能在京城待了。”
”啊!”怀袖闻言,身子猛地晃了晃,险些摔倒,幸而被常宁一把扶住。
”按照老祖宗的意思,他与你之私情已是犯了宫规国法,必要重责。
幸而容若的《通志堂集》已撰成,顾贞观,徐乾学,张廷玉,还有你的老师吴汉槎等人带着手稿一起去见万岁爷,朝中许多文官都写奏折力保容若,就连陈廷敬都说了话。
万岁爷爱惜其才华,又无奈老祖宗勒令不得留其在京,便降旨割去容若的御前一品侍卫,降至四品,赴疆北,盛京至雅克萨一带绘制境域全图,即日便要启程了。”
怀袖听闻常宁此番讲述,口中喃喃道:”盛京,雅克萨一带地处极寒,容若身子孱弱,又患有重疾,如何能挨过此番漫途颠沛?”
常宁无奈道:”这也是万岁爷爱惜容若之才,保全了个四品的职务,若按老祖宗的意思,便同其父明珠一同关去了狱神庙!”
怀袖愣怔怔瞧着缓缓流淌的池水,心内五味繁杂。
常宁忍住不嗔道:”这件事原本简单的很,都怪你这一举妇人之仁,我以为你跟旁的女子不同,可谁知关键时刻,你也同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至最后,怀袖再忍住不这一个月的压抑,少有地恸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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