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火把的橘色火光映出容若侧颜的那一刻,她原本可以逃走,但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无法移开半分,若非对他心系情牵,身不由己,难以自持,那一只金针镖怎么会刺入她的身体……
然而,也正是那一阵椎心的疼痛,才换回了她的思绪……他与她,如今已是生死如河,悍然隔岸。
渡河时辰未至,人无力穿越,便只能观望……
未相见,或许真的是眼净心便也跟着静了,可是,当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一切便全然不同,那一触即发的思念如洪水猛兽,瞬间令她的思念承受灭顶之灾。
能见上一面,已是出乎意外,更何况俩人又近在咫尺。
然而,昨夜的一见,也让她明白,她脚下的这座城池,已硬生生将他们的距离阻隔成天涯的另一端。
她别无选择地遁逃,思绪回归昨晚的那一刻,怀袖第一次害怕被容若看清她的容颜,她不知道此时该怎样去面对他,或许是害怕面对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仓皇却又无处遁逃的眼眸。
怀袖轻轻闭上眼,耳鼻舌身意无不浸溺于水雾缭绕中,想凭借柔和清水洗去昨晚的苍然失落,却没想到越想宁静。眉头越是深锁,心灵神兽越发地躁动不安。
怀袖下意识抬起手臂轻轻抚摸右手臂上那枚金针镖留下的伤口,口中喃喃自语:“蚀骨思念如果是爱留给回忆的印迹,那么这一枚伤口,便是我欲寻你无路,你欲近我无门的痕迹,既然是你留给我的,无论是甜蜜亦或是伤痛,我照单全收!”
思及此,怀袖唇边竟绽开一缕洁净的浅笑。无论怎样,总算见着他了,那一刻,亲眼所见他安好便是她的晴空万里举世太平。
沐浴完毕,细细地擦拭干身体,怀袖寻了块白绢仔细包扎伤口,眼角余晖瞧见那枚隐隐铄灿出一线金光的金针镖躺在枕旁,怀袖轻轻捻起那根打磨精致的如同一根大号绣针似的镖。
昨晚,这根金针镖带着他手指的余温刺进她的身体里,算是别样温情的传递吧,唇边勾出新月一般的浅笑,怀袖小心地将那枚金针镖藏进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