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后,两位福晋各自登车回府,且说宝兰自在容若府上见过那秦红玉,心里始终不自在,在车上便闷着气。
回至府邸,气呼呼向后园花厅行去,索相福晋相劝了几句,宝兰全当耳边风吹过。因知道她执拗的性子,索相福晋便也不在多言,只随着她一同入了后园,正巧,索额图此时正躺在一株老梨树下睡觉。
才睁开眼,就瞧见宝贝女儿气哼哼走来,顺口问道:“兰儿这又是恼谁呢?”
宝兰口正渴,端起索额图的紫砂茶盅喝了一口,蹙起眉头,扬手将价比黄金的紫砂茶盅摔在地上,“啪!”一声脆响,那茶盅四分五裂。
“难喝死了,换新茶来!”宝兰叫嚷道,旁边侍立的茶童慌忙跑去重沏新茶。
“好大的气性,究竟怎么了?”索额图脸侧向旁边,对福晋问道。
福晋道:“还不是瞧见明相府里新来了个俊俏的丫头,偏巧添在容哥儿房里,今天明相福晋夸了那丫头几句,你这宝贝便不受用了。”
索额图闻听,笑道:“我当什么要紧事儿呢,不就是个丫头么?顶多给容大人添个房,即便开了脸,也够不上个侧福晋,有什么好气的。”
宝兰却嚷道:“我就气她那狐媚子样儿,哼!明相福晋还说她温顺体贴,我瞧着就是一副狐狸皮相,骨子里透着骚味儿!”
索额图闻听,皱起眉,轻斥道:“女儿家,怎么说这些,别忘了你明年就要入宫遴选,嘴上该收敛些才是。”
宝兰见阿玛斥责,又不敢还口,原本心里就憋着气,此刻越发压抑,隧气哼哼起身回了自己的绣阁。
福晋见女儿回了房,闲叙时不禁道:“其实明相福晋说的没错,我瞧着那丫头确实很好,模样俊俏,品性也和善。”说罢,笑叹道:“容哥儿真有运气,随便捡个丫头,也能捡着个这般伶俐的。”
索额图原本歪着躺椅上喝茶,听见福晋如此说,微微直起身子,问:“怎么?那丫头是容若捡回来的?”
福晋闻听,点头道:“可不是,今天明相福晋亲口说的,不会有错!”
索额图手执茶盏,缓缓虑着茶沫子不再言语。
晚间用过饭,索额图便回了书房,入夜,书房门轻轻扣了四下,没等索额图开口,房门开了个缝隙,旋身进入一个黑衣蒙面人。
“大人,您唤我有何吩咐?”黑衣人道。
索额图伸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书页,取出一张纸递给黑衣人,说道:“你去什刹海瞧瞧,那女的是不是画上的这个人。”
黑衣人轻轻展开画像看了一眼,又小心叠好揣入怀内,拱手道:“属下即刻去办。”
索额图轻轻颔首,挥挥手,黑衣人闪身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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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晴轻轻挑开竹帘,见雪燕坐在门边的矮凳上做绣活儿,屋子里飘散着宁神香淡雅的气息,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