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天寿陵园。
门卫室的灯尚且亮着,柳三生独自一人坐在小木桌前喝酒。
一碟油炸花生米,半瓶昨天喝剩下的五粮液。
小口轻抿,心不在焉。
卧室里,梦白楼斜靠床头,手里捧着本蓝皮线书,看得津津有味。
一边看,一边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外面喝酒的白发老人,欲言又止。
柳三生淡然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俩之间用不着虚伪客套。”
梦白楼直言道“你当初答应保陈玄君两次不死,就是这么答应的?”
“放着锦衣玉食的陈家大宅不住,搬到满是孤魂野鬼漂泊的墓区凑热闹。”
“呵,打算住多久?”
“住到灵溪红鸾劫之后?”
他冷嘲热讽的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干儿子收的不亏,提前过来给你养老送终呢。”
柳三生正色道“局面不受控制,你要我怎么做?”
“凭空冒出个武力十七层的易购,身份不明,根源难究。”
“陈玄君不往这里躲,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条。”
“他一死,损失惨重的是我们。”
“想借他的手推倒华夏六脉,这些年的谋算,终将功亏一篑。”
梦白楼嫌弃道“蠢笨如猪的玩意,说是他扶不起的阿斗,他还真是。”
“你当年瞎了哪只眼呀?尽挑毫无作用的废物。”
“空有壮志豪言,自以为是的城府算计,实则狗屁不如。”
柳三生透过玻璃窗眺望夜幕天际,镇定自若道“别急,形势对咱们有利。”
“易购杀掉的六脉入世弟子越多,华夏则越乱。”
“守道者无计可施,这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他们当真咽得下这口恶气?”
“放心,要不了多久,会有人站出来收拾易购的。”
“无非是多等几天。”
梦白楼忧虑道“怕就怕等不到那天。”
“姓易的小子死揪陈玄君不放,以他的本事,万一查到天寿陵园……”
“对了,上次和苏星阑在天道下神魂交手,事后,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你想啊,你那宝贝徒儿为心魔所困,自身难保。”
“陈玄君抓走苏家人,前后不到两天。”
“京都距离昆仑半个多月的路程,灵溪根本来不及传送情报。”
“那,苏星阑如何知晓的?”
“心魔操-控下,岂能随心所欲的苏醒?”
梦白楼丢下线书,裹上厚棉袄道“这说得通?”
柳三生转动酒杯,抓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道“确实说不通,但除了星阑,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人。”
“或许,他有他的手段。”
“又或者,巧合罢了。”
梦白楼起床倒水,听着屋外不绝于耳的鬼哭狼嚎,气不打一处来道“几个不成气候的小鬼头,好好超度一下不行?”
“非得折磨它们,搞得一天天的不得安宁。”
“你精神好不在乎,我呢,我得睡觉。”
柳三生兴致勃勃道“这叫杀鸡儆猴。”
“那群老鬼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新鬼不听话,肯定要吃点苦头。”
“扥它们知道怕了,自然而然学会老实本分。”
梦白楼懒得争辩,右脚轻跺,磅礴威压一闪而逝道“叫什么叫,给劳资安分点。”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