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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
而且还是之后的战事。
苏颂如此发言,章惇、韩冈依然端坐,其余几位执政看着他们,心中皆明了,看来章惇和韩冈已经做出了决定。
河东依然稳守国界,之前的失败,是出击后的败阵,战火燃烧在敌境之中。
河北之战,虽然被辽军攻入了国中,但如今已经将其击退,辽国皇帝亲率御营都无功而返,相信辽军已经没有再次反攻的信心和力量,当下大宋国境之内,已无大股辽军。
依现在的形势,大宋完全可以宣告胜利,结束战争。辽国方面,理当不会拒绝大宋伸出的和平之手。
不过,究竟是结束战争,还是继续打下去,朝堂之中还没有定论——主要是河北的捷报刚刚传来,河东的战情尚未明了的缘故。
当然,两位宰相的态度也不明确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章惇和韩冈,今天请出了苏颂这位元老,是否就是要表明他们的态度呢?
吕嘉问看了看坐在圆桌对面的张璪。
这位枢密使脸色平静,不知是不是已经提前被透了底。
曾孝宽、沈括,他们的神色都看不出有何异样,分辨不清到底是提前知道消息,还是现在才得知。
吕嘉问只知道章惇没对自己透露任何信息,但他可以确定,别人从他的脸上,同样得不到任何信息。
想了一想,正准备说话,就听沈括道,“如果真的能有那种灭菌的良药,莫说是战事,天下人都能受益。”
好一只鹩哥。
吕嘉问轻蔑的瞥了沈括一眼。
这一位在韩冈没表态之前,总是说些没什么用的话,一但韩冈说话了,他除了附和,还有什么?
张璪也说道,“枢密院可以划拨出一笔款子,只要能够尽快造出来。”
同样是废话。吕嘉问心中暗道。
能被韩冈、苏颂一起看重的方法,天下间不知多少人愿意掏私家腰包砸钱进去。
在场的几位,哪个缺了这点小钱?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最好。按照玉昆的说法,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苏颂扶着拐杖杖柄,冲着韩冈点点头,“这个新思路前面到底有什么也说不清,说不定就是无用功,几年十几年都没有成果,必须募集更多的人才过来一起开辟道路。”
吕嘉问想,看来是都不怎么看好,预计会花钱太多的项目,所以要拖都堂下来?
又听曾孝宽道,“恕孝宽性直,太师这年来难得来都堂,不只是为了这一个以菌灭菌的新思路吧。”
吕嘉问暗地里一笑,放弃了自己准备说的话。曾令绰这一回鲁直得很,看来是没有得到章惇的知会,不知苏颂下不下得了台。
曾孝宽问得直,苏颂回答得也直,“老夫是希望官军能一鼓作气,继续打下去,克复燕京,克复大同。吾年已老,本来想都没想过能在闭眼前看见官军收服燕云的那一天。”他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如今辽军已退守国境,河北大局抵定。辽主所率御营正盘踞于涿州,如果能围歼此敌,收复燕云或许不为难事。”
“如果不能呢?”曾孝宽追问。
苏颂道:“也就是恢复现在的状况。难道还要担心官军大败亏输,把河北都丢掉?”
“终究河东是输了。”曾孝宽道,“当年太宗皇帝攻打燕京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输。”
“依老夫之见,真要打的话,先打不下去的肯定是辽国。诸位身在都堂,应该比老夫更清楚,辽国与中国的国力有多大的差距。存中,铁路曾是你掌握的,现在还在分管将作、军器二监,应该知道辽国的钢铁产量是多少,每年铺设的铁路里程有多少,每年所造枪炮有多少,与中国的差距究竟是扩大了,还是变小了?”
“太师有问,括自当答。”沈括只看着苏颂,没有去看韩冈,却让吕嘉问有着更多的想法,“以括之见,辽国已不足惧。我中国厚植国力二十年,如今已不是区区北虏能望项背。”
到底是苏颂自己的想法,还是已经得到了两位宰相的认同,沈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韩冈的授意,吕嘉问现在越来越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以括之见,北虏颓势既显,理当趁胜追击,免得其恢复元气。”
吕嘉问看看左右,赞同沈括想法的在都堂里面应该是大多数,在议政之中应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