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论是估计可能是昨天的偷营打乱了契丹人的计划,追击时算是吃了大亏,所以对面的辽军主将没有忍住。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种朴觉得,他们应该是等到霹雳砲打造好之后才会开始攻城。否则前两日刚刚抵达城下时,就会立刻攻击,而不是扎营围城了。
另外还有一个猜测,说不定也有在正式攻城前,消耗一下党项人的想法。一群鸠占鹊巢的强盗,肯定不想看到原主老在眼前晃悠。大宋怕辽人煽动青铜峡中的党项部族。恐怕辽人也担心宋人盯上了贺兰山下残存的党项人。
种朴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否则就不能解释辽人这一回的奇怪举动。
边境上的冲突很常见,死伤个百十人,到了朝堂上也不过是打嘴仗而已。宋辽两国都各有各的难处,不可能贸然开战。眼下这种规模的攻势在其背后,肯定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
“为了区区一小队辽军,而破弃维持了几十年的澶渊之盟,难道里面有耶律乙辛的亲爹不成?!”
一个参谋的俏皮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个道理是没错的。
种朴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李清自也不信。不过以两人的身份,想太多并没有意义,只要守住城池,剩下的就要看朝廷了。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单纯的消耗战,用党项人的性命来消耗城中官军的箭矢等守城物资。收获的首级算下来至少能让种朴和李清官阶跳上两三阶——这还是西夏国灭后,种谔和韩冈让党项人的首级越来越不值钱的情况下能得到的功赏。
而韦州的援军也来了。
虽说援军只有一个指挥的骑兵,而且来援的将领还是种朴的兄弟种师中——他在去年调去了甘凉路,但一个月前又调回了环庆——不过对于困守在城中数日的三千官兵们来说,州中和路中都没有忘掉他们,当然是一桩极为让人振奋的喜讯。
可在种朴、李清的眼里,这更是城外的契丹人想要抓大鱼的表现。放过这个区区三百多骑兵,说不定就可以吸引来更多的援军。
围点打援,是极常见的战术。灭了援军,毁了城中守军的希望,破城也不再是难事——即所谓的‘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
相对于援军,另有一件事更为重要。
就是城外的党项人遣使联络种朴,带着书信,说是要投诚。如果城中能给予一定的支援的话,他们甚至可以里应外合,在契丹人的背后捅上一刀。
这件事让种朴极为心动,一举击败来犯的数倍辽军,自然要比守城功劳大上十倍。有契丹人的首级垫在脚下,面对谁都能高出一头来——这两年,折家的上一代十六和这一代的老大,可都是鼻孔朝天长了。
但也不免有些疑虑,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计谋。参谋们一阵合计,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虽说党项人可能是被逼上阵,死得太多而想要报复辽人,但万一是辽人的计策,上当后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
种朴难得犹豫不决起来,便问种师中:“廿三,你觉得呢?”
种师中想了想,道:“记得去年俺上京时遇上折家的老七,曾经聊起过胜州一役,就是斩首两万多的那一战。当时折七说了一句,‘死了的党项人,才是好的党项人。’这话据他说是从韩学士身边的人穿出来的。看黑山党项的下场,倒不像是乱说。”
种朴听出了种师中话中的意思,皱着眉:“换成契丹人不也是一样吗?”
“需要掺和吗?”种师中反问:“管他是哪一族,全都是蛮夷。以夷制夷没问题,帮着蛮夷打蛮夷那未免就太多事了。”
见种朴还是犹豫不定,种师中更进一步的说道,“既然党项人想要投顺朝廷,至少得交一个投名状才是。一人带一个契丹人的首级来作证明,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廿三。”种朴发着怔,“你今年到王舜臣那里转了一圈后,到底学了些什么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种师中冷笑了一下,凑近了一点,“十七哥,说句实话,你可别见怪。招降纳叛这件事,莫说是十七哥你,就是五叔,都不够资格!这群党项人若是愿意归附,让他们去跟朝廷说吧!”
“朝廷吗?”种朴想着,或许应该可以相信如今两府诸公,至少他们不是逼死狄青,又打算还回绥德的文彦博。而且那里还有一个虽不入两府,但声名更胜一筹的韩冈。
也就在这个时候,韩冈正拿着一封信往崇政殿中去。
这是折干交给都亭驿中的仆役的密信,让其转交韩冈。在谈判陷入僵局,商谈的大门向萧禧关闭之后,折干这位正旦副使果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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