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吱大仙不屑道。
“他本就是个舞文弄墨的读书人,虽然活了近四十年,却未必见过几个死人,从昨天到今天见的死人只怕是比他一辈子见过的都要多,一大早又要踩着尸体安抚百姓,还要断这无头悬案,着实也是难忘他了。他也好,周守德也好,已经是尽力了,与其留下他们神经兮兮一惊一乍的,还不如我们留下,至少还能安安静静的查一查。”
吱大仙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一直这样,还说从认识我只好才变成这样?”
“什么意思?”霍青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听懂她话里头的意思。
“没事。”吱大仙摇摇头。
或许霍青霖自己也没有留意,但是阿枝却觉得,他方才的言行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普通人,诚然,他作为妖王的妖刀,原本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此之前呢,在他尚且不知道自己这层身份的时候呢?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无畏无惧,这是好听的说法,说难听点儿就是傻大胆,胆大包天,好像永远都不怕死似的。
阿枝隐隐觉得,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是如此,譬如当时自己装成鬼吓人。上过战场的人不怕鬼也并不奇怪,可是朱老三和胡燕归他们也是上过战场的,当时阿枝便发觉,在场的大多数人虽然极少如同胡燕归那般胆小怕鬼,却也难免有畏惧之色,只有霍青霖,他是真的不怕。还有,当他发现自己是鼠妖的时候,似乎也有过一些动摇,但是跟阿枝所预想的相比,也着实是过于淡定了。
现在联想起他妖刀的身份,这一切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那就是或许原本他的骨子里就是阿枝的同类,说到底,妖刀的名声享誉三界,这世上,除了妖王本人还有谁能够降伏他呢?
想到这,阿枝忽然又担忧起来,她只是一只寻常的耗子精,若说有什么不寻常,那就是别的耗子精还有飞升的希望,而她则是彻底没有了,这个世界上能够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一句:“我这辈子是永远都不可能飞升的”这样的妖精,她也算得上古往今来头一个。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凭什么能配得上妖刀呢?
而且,她如今莫说是飞升,便是连最基本的法术也没有了,她又看看霍青霖,不觉竟然有些自备起来。不过,他应该还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堪吧?吱大仙偷偷想着,那么还是不要去提醒他了。吱大仙凝住心神,想试着使用法术,果然依旧是没有一丁点动静,一时间愈发悲伤起来。
吱大仙正想着自己的伤心事,忽然听到霍青霖跟自己说话。
“愣着干什么,你去那边的房梁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霍青霖踩在房梁上说道。
“你怎么爬到上面去了?”阿枝好奇的看着他。
“我在想,刚才那个阿二说,他是躲在房梁上才逃过一劫,他是在哪边的房梁上?”
吱大仙挠挠耳朵:“房梁就是房梁嘛,还用管他是那边的房梁么?”
霍青霖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吱大仙摸不着头脑,脚尖一点飞上房梁,刚落脚就蹭了一身灰,惊叫一声:“啊呀,我的新衣裳!”
“那边有什么?”霍青霖站在房梁的另一端问道。
“灰。”吱大仙皱着鼻子用手扇呀扇,“呛死了。”
“还有什么?”
“还有......没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吱大仙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歪着脑袋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只好摇着头说道:“什么都没有。”
“那不对。”
“怎么不对了?这是在房梁上,难不成还应该有馍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