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本便不相信郝旭的说词,莫不说他年长郝旭二十多岁,就是多年的经商阅历更是郝旭所不能比及,而且日本人一方尚有楚云升第一次出现时的情报,几方相校,早便得出七八分这样结论的秋月种长,一天前直才准备下下最大的血本,将家族的命运全部压上,当然不是为了和西面的中国人争什么,他清楚地知道西面的中国人天生占有同根的优势,他所图得,不过是为秋月家争得一个最大的凭靠,以取得微妙的平衡!
“贵客有话只管问就行了,岂敢索取报酬。”秋月种长连连摇手,敬语道。虽然那堆食物因为海怪尸体大量出现的缘故,对他吸引力并不大,但那熠熠流光的战甲,却令他砰然心动,末日之地,超强的武器防具,有时候就是几条命!
“一码归一码!”楚云升见对方眼光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一品战甲,立即收回食物,道:“那就以战甲为换,而我要知道你们是怎么渡海的!”
“渡海?”秋月种长再次有点发懵,眼前的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点令人莫名其妙的感觉,当然他心里明白,并不是楚云升有多高深的城府,而是自己对他完全不了解所至。
“是的,渡海,我知道海里的情况,正常情况下,你们根本不可能过得来,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楚云升语气肯定地说道。
秋月种长眼神微微变sè,道:“贵客,可否先将这尊战甲收了,与我一起上楼细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楚云升bī视了他一眼,凝聚着目光,点了点头,顺手收回战甲。
三楼的餐厅,已经被改造布置,撤去多余的桌椅,只在中间位置,放着一张摆满食物的矮桌。
两人分主客坐定,楚云升却并未动桌上一丝一毫的食物,只等着对方说话。
秋月种长暗自苦笑,他以常理安排这次会面,却不料处处不合拍,此人不但毫无吃饭的兴致,甚至对他特意安排的三名秋月家最优秀的少女为shì,仍是毫不在意,就像心神完全系在别的地方一样,任是白白làng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
“贵客有所不知,你这个问题西面也来人问过很多次,我所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当初,九州岛虫难倾土,千万人濒海逃亡,一部分去了半岛的汉都,一部分直接奔逃申城,而我们秋月名下的失家亡命之人,都是直接奔逃申城的一部分,因为我在这里尚有些产业。”秋月种长说到这里,目光暗淡下来,自饮了一杯酒,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几百万人啊,无数艘船只,活着逃到申城的,不足一万人!八百公里的海路,一路浮尸,我们走在后面,回头望,后面的尸体看不头,向前看,前面的尸体更看不到尽头,鱼怪相食,血染沧海,许多人仅仅在船上看到这一幕,就绝望了,自杀得更是数都数不清……”
他说着说着,便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沉默片刻,抬起扯起嘴角,微笑道:“人老了,容易想起那些死去的亲人,让贵客见笑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照你这么说,你们只是以人命堆到申城的?”楚云升摇了摇头,道。
“是,的确是这样,但当初逃到汉都的那些人,又是怎么逃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秋月种长偏开身体,擦去泪痕,点头道。
“你说的是立huā家?”楚云升虽然来这里没多久,但也对这个江东第一势力,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
“我只知道立huā家有一个被他们称之为“神用”的东西,浦江西面你的朋友们也是知道的,在申城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以及我们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和他们一起逃来的人,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凭借着这个东西,立huā家才聚集了一大批顶级的武士高手,并比我们更安全地通过了海路,但具体是什么回事,没人知道,西面也不知道。”秋月种长虽然主和,但并不是日本人的叛徒,他所说的都是申城各方势力上层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除此之外,他的确也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是立huā家最大的机密,他知道并不比别人多出多少。
如果非要说他还隐瞒了什么的话,那只有那个“神用”的来历,作为秋月家的当主,他还是知道一丝谣言的,听说是立huā速鉴的爷爷在二战侵华的时候得到的,但为了避免jī起中国人的情绪,产生导火索,不论是西面的,还是眼前的楚云升,他都不敢说,不仅是他,整个江东知道这个谣言的日本人,不论主战还是主和,对此都是一片缄默。
“这副战甲是你们的了!”楚云升从物纳符中取出一品战甲,尊立于桌边,站起身,道:“再见。”
秋月种长仰头惊道:“贵客可是要去立huā家?”
楚云升没有回答他,径直下楼,一刻未停地走出秋月家驻地大楼,只留下眉头锁紧的秋月家当主,以及做好足够准备却连话都没说上的千叶寻等三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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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