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剩下的三个角色你们就自行分配吧。”
魔术师把目光转向其余三人,语气平静的近乎诡异。
三份剧本就那样静静的摆在他们面前,在因为紧张而昏花的视野中忽大忽小,让他们屏息凝神,心跳如鼓。
“那我就拿安东尼的剧本吧。”黑框眼镜男见其他两个人都有些犹豫,忍不住抢先一步伸手去拿。
他是读过全部剧本的,知道在这部剧中只有安东尼最后活了下来,因此他根本顾不上别的,满心只想把这个好角色先抢下来。
“好。”
蓝色外套玩家和白衬衫男生似乎都是没有看过这部戏剧的,因此对黑框眼镜男有些冲动的反应感到颇为奇怪。
但他们也没有多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彼此都拿了那一本离自己位置比较近的剧本。
“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熟悉剧情,五分钟以后你们必须站在舞台上,如果没有的话……”
魔术师金丝镜框镶嵌着的镜片中划过一道悠悠的绿光,带着金属般冷利的锋芒。
“你们会受到舞台气场的惩罚,惹怒被辜负的气球观众们,从而被他们撕成碎片哦。”
其他三人都不由的身上发寒,连忙低头去看剧本。
阮莹却没有着急,而是先点开了电子腕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7:45,还有一刻钟左右就到了这个副本里阴气极盛的时候了。
当她翻开剧本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事实证明,她不着急背台词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台词。
上面写着的仅仅是故事梗概,比如第2幕第1场需要上场,在舞台上走来走去表演出交集的样子,然后劝说凯撒不要出门……而阮莹的戏份又少的可怜,总共只有两幕,不到一分钟她就把里面的动作全都记住了。
“读完了?”魔术师注意到她合上了手中的剧本,“那就快上舞台去吧。”
他的声音带着微妙的恶劣感,又是那样冷淡而纤长,让人联想到毒蛇嘶嘶吐信。
阮莹微笑着答应了,对魔术师表现出的显而易见的恶意视而不见,心情轻松的向表演台走去。
登上台阶,在足尖点到舞台上的红绒布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力量将身体完全包裹住了,就好像她霎时陷入了一个莫测的磁场中。
怪不得剧本上的描述那么简单而模糊,又只给了五分钟读剧本,恐怕魔术师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忘记剧情吧。舞台的力量很可能会强行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像提线木偶一样按照剧情演出……
阮莹顿时想起了系统在颁布任务时的提示[利用舞台中央魔法阵的气场,解放气球的灵魂]
她现在才刚刚触及到舞台边缘,就已经感受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到达中央的话……
想起自己少到可怜的,全部都是在外场转悠和主角搭戏的戏份,她心里不由的微微一沉。
魔术师恐怕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故意阻止她接近舞台中央的。
五分钟稍纵即逝,当最后一个人也登上台的那一刹那,舞台的磁场忽然开始了运转。
从边缘攀缘而上的光泽诡异的从红绒布上悬浮而过,迅速向中央集中,仿佛极光在冰湖上留布下的幻影。
阮莹忽然发现自己的行为随着法阵的运转已然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比如,她尝试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因为现在没有到自己出场的时候。
“凯尔弗妮娅!”扮演凯撒的白色衬衫男被迫开口对她命令,只是声音颤颤巍巍的,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气势。
“在。”阮莹走上前去。越靠近舞台中央,她就感觉到身上魔术棒中隐含的能量动的越厉害。
她静下心倾听,还可以收集到台下气球们的窃窃私语。“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最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应该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吧”……声音叽叽喳喳,尖锐的刺耳。
“当勇士跑到道路中央的时候,你就站在那里等着他……安东尼!”白色衬衫男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有,凯撒,我的主。”
黑框眼镜男也迈上一步,他的神经显得有些紧绷,回复的话语完美贴合了莎士比亚的全剧本,尽管魔术师并没有这样要求。
“你在经过她的时候碰一下她的手臂,听说这样可以解除没有子嗣的诅咒……”
这一场落幕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凯撒夫人劝说凯撒今天不要出门去元老院的场景。因为场上的角色只剩下四个人,所以很多没人演的戏份就被跳过了。
“我求求您别去了,我心里实在担心,您就当是为了我留在家中吧。您可以和前来邀请您去养老院的人说您今天身体不舒服……”
当阮莹这样说的时候,她听见气球们更加兴奋的叫唤声“刺杀场景要来了”,“让他们都死,血肉模糊!凭什么世界上只有我们不人不鬼的活着……”
“不,凯撒从不说谎。”
之后的剧情是凯撒夫人苦苦哀求,但是凯撒受到了使者的煽动,还是决定出门去元老院。
不过片刻,阮莹就按照莎士比亚编写的剧情原原本本的演完了自己短暂的戏份,成功退场了。
“下来吧。”
魔术师似乎站在舞台边缘等待着她,在她走下最后一格台阶的时候,抬眸说道。
“和我一起观看这场演出。”
阮莹沉默地站在他身旁,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
8:01
她刚刚最靠近舞台中央的时候应该没有到8:00,怪不得她那时集中的精神力也感受到力量不足以解放气球。
魔术师把时间算的很精确啊。
虽然说从此往后,阴气只会越来越重,但是她也很难找到第二个机会接近舞台中央了。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此刻,舞台上的气氛逐渐焦灼,已然到了元老院门口凯撒和勃鲁托斯刀剑相向的地方了。
“也有你吗?勃鲁托斯。”
白衣衬衫男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随即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