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脱衣服?”
“万一投降是假,在衣服里藏几颗手榴弹和咱们同归于尽怎么办?”
“老毛子能干那事?”
“不知道,要是我就肯定这么干,能拉上一个是一个!”
“连长威武!”
“威武你个头,喊话!”
中尉连长在大兵的头上拍了一下,大兵扶正歪掉的钢盔,扯开嗓子朝堡垒里喊话。
“放下武器,脱掉衣服,双手抱头,出来!”
堡垒里的俄国兵愣住了,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这个华夏人的俄语说错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都没问题,但脱衣服?
华夏人想做什么?!
在华夏兵哥的耐心被耗尽之前,堡垒里的三十多个俄国兵还是一咬牙,扒掉身上的衣服,抱着头从里面排着队走了出来,他们脱得太彻底,身上连一丝布料都没留下,华夏大兵们面面相觑,这些老毛子果真是相当不讲究!
让他们脱衣服,怎么连裤衩都脱?!
长了针眼算谁的?!
中尉连长咳嗽一声,派了一个班的兵哥去接收俘虏,点清人数,确认他们浑身上下连颗子弹都没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先把裤子穿上……
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随着军官的大量死亡,越来越多的俄国兵举手投降,成了华夏军队的俘虏。投降的俄国兵都在第一时间被送到战场后方,指挥部得到消息,已经临时圈出一块地方用来安置他们。
战斗进行到下午三点三十分,驻守伯力的俄军,除去进了临时“战俘营”的,全部被歼灭。
进攻的华夏士兵在一座地堡里发现了俄军指挥部,里面还有一堆没有燃尽的文件,一名俄军上校用配枪打穿了自己的脑袋,自杀身亡。
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但在此刻,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民国六年,公历1915年4月18日下午四时三十八分,伯力全境的俄军被扫清。
华夏军队并未伤害城内的平民,只是将他们集中起来,和战俘隔开看管。惴惴不安的俄国人,投降后的俄国兵,全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五时三十分,十几个华夏大兵抬着几个大木桶走进临时战俘营,桶盖掀开,一股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这些从睡梦中被炮声惊醒,饿着肚子打了一天仗的俄国兵,全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一个兵哥拿起勺子,站在盛有热汤的木桶后,用不甚熟练的俄语说道:“吃饭,排队,一人一碗汤,一个土豆!”
热汤上飘着油花,还放了午餐肉罐头,当一个俄国兵耐不住诱惑,走上前接过一碗热汤,看到碗里的肉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帝,这是军官才能享用的罐头!
他转头去看华夏兵哥,兵哥冲他一呲牙,听说是给这些俘虏做饭,炊事班的胖厨子脸一拉,也不乐意动手,直接让烧火炊事班新兵胡乱熬了这一锅汤,瞅着这个老毛子的表情,倒像是看到了珍馐美味。
那个俄国兵三口两口喝完汤,直接用手指抓起碗中的肉块送进嘴里,紧接着咬了一大块土豆,噎得直抻脖子,却还是大口大口的吃,好像怕兵哥反悔再把他手里的土豆要回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俄国兵立刻一拥而上,华夏兵哥连忙大喊:“排队!排队!”
等到所有的俄国兵都捧着汤碗,拿着土豆开吃之后,拿着勺子的兵哥已经冒出一头的热汗,看着一个都没发出去的勺子,再看看被送回来,干净得吓人的汤碗,撇撇嘴,以后这些碗专给这些老毛子用,估计洗碗都省了。
由于地处偏远,再加上消息封锁得及时,伯力的战斗结束后,海参崴的俄军才得知华夏人攻占了伯力,而圣彼得堡对此还一无所知。
海参崴距离伯力近两百公里,战斗又结束得太快,不说向伯力派遣援军,连战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海参崴的俄军都无从得知。
孤悬在本土之外,同时与华夏和朝鲜接壤,海参崴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对驻守在这里的俄军却意味着同等的危险。海参崴的俄军指挥官开始担心华夏军队会转而进攻自己,在给圣彼得堡发出电报之后,就组织士兵开始层层构建防御工事。
四月十九日,华夏军队占领伯力全境。
四月二十日,海参崴同俄国本土之间的6上交通被全部切断,海参崴想同外界取得联系只能通过朝鲜或者是海上舰船。
四月二十一日,俄国驻华公使库朋斯齐对华夏政府不宣而战,进攻并占领哈巴罗夫斯克(伯力)提出严正抗议。
华夏外交部长展长青给予他的回答是,军事行动完全是北六省的自主行为,并未递交国会。
“大总统已经派专人前往北六省对此事进行调查,会尽快将调查结果递交国会。”
尽快是多块?
“大概一到两个月吧。”展长青笑容温雅,语气诚恳,“请阁下放心,一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一到两个月?
库朋斯齐差点甩出手套,要求和展长青决斗。
看着库朋斯齐几乎要冒火的头顶,展长青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各国公使对华夏北六省不声不响,突然出兵占领的伯力的事均感到惊愕,尤其是英法等国,华夏突然进攻俄国,是不是意味着将彻底投向同盟国?
面对登门的英法两国领事,楼少帅的回答是:“伯力本就属于华夏。普法战争后被割让的阿尔萨斯和洛林,难道法国不想取回来?”
一句话就堵住了法国领事的嘴,至于英国领事,早已得到朱尔典的告诫,只要确认楼逍不是打算彻底投向德国,就不要轻易挑衅他,更不要激怒他。
只要能暂时保证远东的“和平”,牺牲一部分盟友的利益,对大不列颠来说并无大碍。
沙皇有很多土地,况且暂时失去,并不意味永久失去。
四月二十二日,在北六省军队开始向海参崴方向集结时,欧洲西线战场,德军向英法联军释放出18o吨氯气,一万多名英法联军士兵,在这片随风飘来的黄绿色烟雾中痛苦的挣扎,很快就倒地不起。
战场的上空,一架德国双翼机飞过,毒气战的提出者哈伯坐在飞机上俯瞰整个战场。
这天之后,毒气战,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关北城
关北电影公司的第二部影片确定于五月初开机。
由于电影《移民》的成功,外界对这部被定名为《军人》的电影格外关注,枝儿仍是这部片子的主角,不过电影的编剧却让李谨言有些惊讶,竟然是张建成。
这个昔日的学生领袖,毕业后进入关北小学任教的年轻人,李谨言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从最初的炸弹事件,到后来的大帅府抗-议,再到关北工人罢工时的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可以看到这个时代一批人的影子。
“军人,”李谨言认真的看着剧本上的每一行字,他很想知道,张建成眼中的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没等他看完,管家就给他送来两张喜帖,一张是李锦画的,另外一张却是沈和端与杨聘婷的。
拿起第二张喜帖,看着上面的名字,不由得想起了远在美国的李锦书,沈家能给他发来喜帖,一来是看在大帅府的面子,二来,的确是把之前那桩婚事放下了吧?
“告诉送喜帖来的人,我一定去喝杯喜酒。”
“言少是说?”哪家的喜酒?
“沈家。”李谨言笑笑,“我很长时间没见沈老了,倒是我的不是。”
管家没有多问,退出了房间。
等到消息的沈家下人满意而归,李家来送信的李东眼巴巴的看着大帅府的管家,管家冲他摇摇头。“言少爷没说。”
李东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如今的李谨言今非昔比,他也没仗着是李谨言的“娘家”人,提出要当面见他。
房间里,李谨言又拿起李家的喜帖,没和管家说,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到底是他的堂妹,无论如何总是要回去露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