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疑惑不解,自己家师父怎么一看到这新来的“师弟”就突然哭了呢?
难道说他欺负自己家师父了?
可这“小师弟”一直老实地站着,手老实,脚老实,眼睛更老实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书童越想越想不明白。
女老师的声音略带沙哑,泪眼婆娑,她低声道:“真的是你吗?”
秦枫点了点头,说话竟是全无了之前与荀有方争辩时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底气。
他只是有些心虚地说道:“你受苦了!”
姜雨柔的眼珠如断线珍珠,“滴答滴答”地砸落在温润的竹质地板之上。
传说,世间有七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怨憎会苦与爱别离苦。
人说最苦是离苦。
又有人说,世间十万八千字,唯有“情”字最愁人,愁
杀人矣。
人间最苦,世间最愁。
万千情愫,能言说的可有半丝半缕?
百年时光,她踏飞升路而行,几乎每夜都会梦到与他相见的画面。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儿子秦道直刚刚成年,她就飞升域外追随他的脚步。
可最后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好龙的叶公,真正相逢不是三更梦里,却是难诉半句衷肠。
秦枫此时也是舌苔发苦,如是大病未愈一般,舌头似是被绊住了,难说一字。
良久,他才缓缓又开口道:“百年弹指,生死两茫茫,所幸我们——都不曾失约!”
姜雨柔听到这话,轻轻抬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附和道:“我知你不会失约,可是我真等的……”
刚刚擦去的泪珠的面庞,竟是复又被泪水打湿,她敛袖,哭声道:“我真的等的好苦!好苦,好苦!”
看到自己师父又哭了,小书童彻底傻眼,他赶紧跑过去,一边用袖子就要给师父擦眼泪,一边说道:“师父,你怎么又哭了?你是不喜欢这个人吧?那我赶他走好了!你别哭了,你……你怎么又笑了?”
姜雨柔听到小书童要赶秦枫走,忍俊不禁,破涕为笑,反而是让这可怜的小书童更加无所适从,如坠五里雾中。
姜雨柔轻声说道:“不许胡闹,去沏一壶茶来,我要与他谈谈。”
小书童听到这话,当即一本正经地转过身来,对着秦枫发号施令道:“小师弟,你快去给师父沏一壶茶来!水要新烧的,不然泡不开茶叶!”
秦枫微微一愣,见姜雨柔正要呵斥这小书童,他便笑了起来:“是,大师兄!”
看到秦枫居然真的去劈柴烧水去了,小书童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对着自己师父邀功般地笑道:“师父你看,他听我话的,我是大师兄,他是小师弟,他可怕我了,不敢欺负你的!”
姜雨柔轻轻抬起衣袖来,在小书童的脑袋上轻轻一拍,像看着稚气的熊孩子,无奈地笑道:“你哦,真是太会胡闹了!你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