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她在何处?”登基前一日,乔静雨只留下一封信,便与冬儿一同离开了太子府,“原来这才是她的决定。”离开前一夜,乔静雨找过东方辰耀,只说她累了,已有决断,东方辰耀虽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未全放心上,而今想起,才知许多话,其实她早已若有若无透露着,只是自己的不注意与忽略,才有了今日的结局。
“你派了那么些人都寻不到,何况是我们?”
“罢了罢了”东方辰耀挥手方东方辰言与东方辰繁回府,回到清冷的殿内,映着烛光,再次打开乔静雨留下的那封信:
承蒙殿下多年照拂,而今终可君临天下,然妾无法母仪天下,爷爷之死终难忘怀,愿与冬儿就此离去,与君缘尽于此,愿君与淑女携手至老。
短短几十字,却充满了决绝,东方辰耀紧紧攥着一纸信笺,今日他未封后,不就是在等她,可是她却如同消失一般,任凭派出多少人,也不知她今在何处。
“静雨啊,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我对你的不同,你难道未曾察觉吗?”独自一人的书房,烛光昏黄,摒退了太监宫娥后,叹息着那离去之人,到如今才知天下也不如她来得重要。
“东方辰言,你伤才愈,难道又要再添一身新伤而回1月龄看着独自整理行装的东方辰言,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愤怒与悲凉。
“与你无关1东方辰言头也未回。
“那雪凡音呢,你觉得她会希望看到你为她受伤?”月龄是个聪明人,东方辰言为何要去战场,只是为了给雪凡音的那个承诺。月龄可以接受东方辰言的冷落,但无法看着他身受重伤,却也深知,自己无法劝阻他,唯一有用的就是自己以为可以取代的雪凡音。
“我不想她回来之后再被人伤害1这是雪凡音离开后,支撑他傲然的唯一信念。
话已至此,月龄不再多言,离开言王府,往住在行宫的月清光处而去。今日乃东逸国新皇登基之日,月城又怎能不来人,因担心月龄的处境,月城新城主月清光亲自前来,这当中也不乏对东方辰言的威胁。
月清光自靳州而回,军中呼声更高,月则自知已不必挣扎,不日,便以身子不适而让位,月清光亦不客气,上位不出三日,便架空了月则,以私通别国的罪名,囚禁了月清亮,至此,月城真正掌权人已更迭。
“不该答应你的,龄儿,委屈便随大哥回去。”人家说貌合神离,东方辰言连貌也不曾与月龄合,更不必提神了,月龄的日子如何,可想而知。
月清光离开后,第二日,东方辰言便又往战场而去,不过是一些周边不安分的小国,想趁着东逸国方历大仗,皇位换人,人心不稳之际联合冒险而上,殊不知,那场仗虽说东逸国损伤不上,但因四家相助,其实明朗后来支援的大军,除了路途之累,并无什么。这一仗,其实也不必,东方辰言亲自上阵,只不过他想亲自为雪凡音征得这天下,都说君怕战功过盛的将领,照理,东方辰言此时还需避开,可他要的就是无人敢犯的战功与名声,届时,看何人还敢对雪凡音动什么心思。
东方辰耀虽不想东方辰言前去,可经历乔静雨的离去之后,也体会到了东方辰言的那份痛苦,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随后也批准了月龄愿随夫同上战场的请求,于是,东方辰言才走三日,月龄只带了两个护卫,便也马不停蹄往战场而去。
东方辰繁依旧不理朝中事务,常住城郊小屋,清晨至山坡一隅的云轻坟墓旁守着聊天,看着从花苞到渐渐绽放,溢出清香的栀子花,一遍遍回忆着两人从相识到相离的过程,“云轻,你最爱的花开了,三皇兄又去战场了,月龄也陪着他前去,也是难为她了,不知凡音回来会如何”他时常与云轻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面前的不是一座孤坟,而是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子。
与东方辰繁的清闲相比,东方辰昕苦命多了,东方辰耀登基不久,便抓着东方辰昕开始参与朝政,东方辰言离开后,皇城的安防便交给了东方辰祈,东方辰耀自己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总至深夜,而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人,“静雨,你回来可好,我出动这么多人寻你,你怎会不知?”
除了这时不时蔓延着的忧愁与哀思,皇城风平浪静,偶有波澜,东方辰耀也能稳当处理,见此,东方旭很是欣慰,也就放心地离开了行宫,走之前,特地去看了凤之乐,陵寝而下,便游山玩水,看这天下风光。东逸国虽是他的,但他却没有一睹风采之机,如今正好。
东方旭离开后,皇后便被东方辰耀接回皇宫,已是皇太后的她与太皇太后为伴,时而让云贵妃与荣妃进宫,一同聊聊心,倒也自在。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间已是寒冬,年关将近,东征西战的东方辰言终于回到了皇城,脚踩在雪地留下一串脚印,回到言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梨舞院,暮雨得知消息,已煮好姜茶等着东方辰言。
离开半年,梨舞院一尘不染,摆设依然如昨,不过更冷清罢了,踏入雪凡音的寝房,推开那扇雕花的窗,一树雪白在眼前闪耀,未止的新雪压弯了树枝,时不时抖落满溢的雪,相似的情景,却不见旧时人,想起雪凡音那句,“凡音,你说你在最坏的时候遇上了我,幸而没有错过,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错过”眼中的坚定不可忽视,周身却也弥漫着离愁,桌上的姜茶,像极了那日与第一剑试剑比高低时她勉强自己喝下的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