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回严老爷和严小爷来了,正在前面和郭二爷说话呢。
严小爷,就是严暮阳。
他很快就是进士了,下人们称呼起来很尊敬。
严氏笑道:“他们掐的这个时辰倒准,来了就能吃饭。”
阮氏笑道:“严老爷事情忙,阳哥儿又要考试,都不得闲。”
说话间,严暮阳就进内院来了,大礼参拜阮氏。
少年穿着橙红绣天马行空图案的锦袍,如玉树临风;浓眉漆黑,凤眼明亮,齿白唇红;微微一笑间,神采奕奕、俊雅风流。
在南方时,严暮阳没少跟郭勤去郭家,阮氏常见的,因此并不生疏,此时见了更觉亲切,忙笑着扶了起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梅氏也看出阮氏是真心喜欢严暮阳,又得意又发酸,有一种宝贵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想到从此后儿子要对阮氏尊敬地叫“岳母”或者“娘”,她就感觉不舒服,觉得儿子被抢了。
丫鬟搬了椅子来,放在梅氏身边,严暮阳坐了。
坐下后,悄悄打量一圈,也没看见巧儿。
又向里间瞄了一眼,也看不见,也没听见声音。
里间,巧儿自严暮阳来后,便嘴角含笑,将手指竖在嘴边,对两个小表妹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们别出声,好听外面谈话。
二小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巧儿神秘的举动激起她们兴趣,都使劲闭住嘴,连出气也不敢大声,彼此悄悄地挤眉弄眼,偷听外面说话;无悔还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探头看外面。
她一下子和严暮阳眼光对上了。
严暮阳眨眨眼,无声问“姐姐呢?”
无悔看不懂,把小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
严暮阳偷笑起来,想巧儿一定在里面。
清哑看着严暮阳,心里也十分满意。
便微笑道:“还有两天就放榜了。”
严暮阳也笑道:“是呢。”——也不知能不能中头名。
梅氏则故意道:“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这可是谦虚过了,龚大人早说他肯定能高中,就看名次。
众人忙都说,肯定能考上。
梅氏笑得合不拢嘴,又嗔道:“这孩子,到这时候才来。就算二奶奶心下不说你,你自己就不觉得失礼?”
阮氏道:“这有什么。我们也是刚回来。”
严暮阳道:“刚和祖父见了位客人,就来晚了。”
梅氏要显摆儿子,自己不好自夸的,须得借别人的口说出来,这个人最好是阮氏,所以她一直找机会贬低严暮阳。
她贬低了,阮氏肯定要夸奖,这是常情。
她眼中带着自豪的神色,嘴上却对阮氏道:“别看他这会儿规规矩矩的,其实脾气拗的很。被我跟他父亲惯坏了。又是长孙,他祖父祖母也看得重,难免养得金贵。只怕二奶奶看不惯他的做派,不如郭勤能吃苦,又会做人,又会处事……”
郭勤能吃苦,因为是乡下的,天生的吃苦命。
郭勤会做人处事,那是因为他性子奸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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