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改口道:“当年暮阳把貔貅送给巧儿,说的好是两小无猜;说的难听些就是私相授受。如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严家能不当一回事吗?你儿子的操守还要不要了?”
梅氏更委屈,道:“这事侄媳真不知道。”
她哪知道暮阳私下把貔貅送给巧儿了。
在她看来,肯定是巧儿向暮阳讨要的,暮阳不知轻重,就给她了。那丫头从小就会哄人,又有心计,又善于伪装。若不是她故意露出貔貅给人看,又怎会惹得石家姑娘和慧怡郡主当众揭发,以至于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得了便宜卖乖,郭清哑反跟她拿起乔来了。
严氏见她一副委屈样,简直火上浇油。
遂凛然道:“这个你不知道就不说了,我今儿就和你说说这人之常情!寻常举子没有家世背景,若能寻一门好亲事,对他自然是份助力。可是阳哥儿并不需要!从严家的亲戚数起,包括方家的亲朋故旧:蔡家、王家、玄武王府、靖安大长公主、崔嵋,甚至他恩师龚大人、翰林院许大人、户部侍郎……该提携他的时候,都不会袖手旁观。你急巴巴想为他寻一门富贵亲事,简直是画蛇添足,落在旁人眼里,一副攀龙附凤的嘴脸,降低阳哥儿的品格,还令人怀疑他的能力……”
梅氏:“……”
她并没说什么呀!
严氏见说她不通,烦透了,挥手道:“你且回去。我累了想歇会。”
梅氏嗫嚅问:“那……今天的事?”如何了局?
严氏冷冷道:“回去问你公公!”
又道:“把实话告诉他。”
心里同时道:“你便不说,我也会说的。”
梅氏垂头丧气地走了。
严氏兀自坐在那生闷气。
正在这时,方初来了。
她便将这一腔火气撒到儿子头上,“你可真是体贴媳妇,帮着媳妇打你娘的脸面。娘的老脸都丢尽了!”
方初忙上前,正容道:“母亲这话错了!”
严氏瞪眼道:“我怎么错了?”
方初道:“只有不自重的人才会被打脸。母亲一向行事端正、大气,怎会被打脸呢?不但母亲,就连舅舅也不会。只要郭家应了这门亲,便说明他们看重严家、看重舅舅、看重阳哥儿。清哑生气,不过是生那糊涂人的气。母亲何必多心?”
严氏忙问:“清哑不是说,不要严家承当吗?”
方初笑道:“那是清哑说的气话。母亲想想,这事若是放在妹妹身上,母亲能不生气吗?只怕要雷霆震怒。”
严氏道:“这倒也是。你表嫂太糊涂。”
方初道:“可不是。给她个教训也好。妻贤夫少祸,若娶了不贤的媳妇,至少要祸害三代人。巧儿是个聪明的,肯定不会错。”
严氏笑道:“你都有理。”
方初见她终于笑了,才放心,然后说有事出去,告退了。
他前脚走,后脚清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