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底不比江南,用的是井水,就没那么方便,虽然不用自己动手,大冬天的也不好太折腾下人,清哑一般两天泡一次澡。
方初道:“就在这泡吧,咱们说话。”
清哑点头道:“好。”
浴室地面是青石板和鹅卵石拼凑的方块组合成,防滑防水,若是在房间里泡,容易弄得地上都是水渍。
泡脚的木桶一尺多高,清哑坐在小木椅上,脚放进去高度正好。旁边,方初宽衣完毕,袒露着结实的上身,只余一条亵裤,踏着矮凳,迈入大木桶,面对清哑坐了下去。
水汽弥漫中,灯光也迷蒙了。
方初一边用瓢舀了水往身上浇,一边对清哑说这些天在外的见闻:去了枫林镇,住在平安客栈,还是他们那年上京住的那间房;碰见了鲍二少和夏流萤,追回了贪官想隐匿的赃产……
清哑道:“他们胆子这样大?”
方初轻笑道:“他们经历过家变,什么事不敢做。”
清哑沉默,被勾起许多往事。
忽想起什么,忙问:“他们不会把你灭口?”
方初笑了,道:“不会。我要害他们,早就揭发了。”
清哑这才放心。
方初又道:“回来的时候,在西河镇投宿,早上离开时,看见人排队买牛肉干,我想你就喜欢这些民间小吃,我就买了……”
清哑听得很投入。
民间有许多吃食,小小的铺子都很正宗。一旦扩大规模,哪怕还是一样制作,却不能保证人人学精那手艺,味道也就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这牛记肉干想必有不少人学,正宗的却只有他一家。
这,便是传承的奥秘!
说一会,方初停止说话,开始洗头。
清哑忙起来,擦干了脚,过去帮他揉洗。
洗罢,又去衣架那取了大浴巾,递给他道:“快起来。”
方初站起身,一丝不挂,水珠从身上滚落。
她用大浴巾帮他擦干,又递上衣服。
这大少爷,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她既然不想他纳妾,这些贴身伺候的事,只能她亲自做了,如今也做习惯了。还好,他学会了洗头,刚开始时候,连洗头也是要她帮忙的。
方初扶着她肩膀穿裤子,叫道:“雅儿!”
清哑回道:“嗯。”
方初又没说什么。
穿戴整齐了,两人回房,清哑叫丫头收拾浴室。
坐在炕上,清哑用干毛巾帮他反复擦头发。
以往这时候,方初靠在她怀里,手拿一本书看,任她忙。
今天,他靠在她怀里,一直和她说话,说无适、说无莫、说无悔,偶尔提到极哥儿,忍不住笑,说他和方则小时候很像。
清哑也忍俊不禁,这孩子特爱撒娇,爹娘不在跟前,就把大伯父和大伯娘当爹娘了,常和莫哥儿争宠。
不知不觉,清哑打了个哈欠。
方初便携了她手,一起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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