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地窝在他胸前闭眼。
朦胧之际,忽然道:“老太太说,就在这帮无适做百日。要我们多住几天,省得回去费事。趁着客人都在,叫明天就发帖子。”
方初一听,来了精神。
他撑起手肘,侧身对清哑道:“这样也好。就着二弟现成的礼单,把名字抄一遍就行了。我跟你说,能收不少礼呢。洗三、满月我们都没办,赶着百日一块办了,亲友们怎么也不会小气……”
他一反织锦世家少主子的大气沉稳,细致地和娇妻算起人情往来账,好像他真在乎那礼金,要靠它过日子。
那语气淡化了他身上的富贵强势,特别朴实。
清哑迟疑道:“办这么大排场好吗?”
这等于来参加方则婚宴的亲友,要再参加他们儿子的百日宴。
方初道:“好!怎么不好!”
又微笑道:“无适才三个月,已经不少家当了呢。父亲给了两个大庄子,老太太、大伯父、姑太太们、舅舅们……都有见面礼,再加上百日礼收一批,少说也有十几万。咱儿子有钱了……”
清哑听了也高兴起来。
帮儿子攒家当什么的,确是件令人振奋的事。
方初忽然道:“太富贵,会不会把儿子养纨绔了?”
他心里想主意,要把儿子早早扔出去历练。
清哑坚定道:“不会!你都没有,无适也不会。”
方初见她护短,失声笑起来,胸腔不住震动。
清哑不满道:“我儿子肯定不会纨绔。”
方初忙道:“是,郭织女的儿子怎会纨绔!”
顿了下,又道:“雅儿,你今天很有气势!”
清哑问:“你不怪我吗?”
方初诧异道:“怪你什么?”跟着又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我弟弟,我定将他打得这辈子都不能下床!怎么会怪你。”
清哑道:“我冲撞了长辈。”
方初道:“那算什么冲撞长辈。你秉性安静,但也不能没脾气,否则不容易树立威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于人意想不到时突然爆发,方是郭织女的风格!是方家大少奶奶的气势!
“而于何时借着何人树立威势,这中间大有乾坤。
“你借着方家家主来立威,这机会选得绝妙。
“若是直接冲撞父亲,则失了为媳者的恭顺,不可取。但你是和父亲的姨娘据理力争,她虽为庶母,身份却差一层;其次,方制又冲撞你在先,涉及女子最不容侵犯的名节,你有充分的理由爆发,表现自身的刚烈气节,还维护了郭家的脸面,更正了方家的门风,合情合理合法合规,连父亲也不能偏袒指责你……”
他极擅分析和挖掘妻子的长处,说的头头是道。
言语之间,更是极赞成她这强势的行为。
哼,他的媳妇,当然是与众不同的!
清哑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虚,她真有那么厉害吗?
立威、机会选得好什么的,她其实真心没想过。
她当时气得忍无可忍,那句“当郭家女儿是好欺负的”完全是脱口而出,名为质问秋姨娘,实则质问公公,并没想过要立威。
她想解释,又无法解释,倘或方初问她为何对公公生气怎么回?
她便接受了他的赞许,便伸手环抱他脖子,埋首在他颈间闷声叫“方初!”一面轻轻在在他喉结处亲吻、轻咬。
方初感觉热血沸腾,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