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回信,连同早准备好的给蔡钥的贺礼。交妥当人送去府城,交给严知府家人带去京城,给蔡钥。
一晃到了年底。
这日傍晚,清哑和方纹在严氏屋里闲话。
严氏正看祖籍来信,看到一半就笑道:“你怀孕了,老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千叮咛万嘱咐,叫咱们早些回家过年。”
清哑听后神情犹豫。
她不想去呢。出嫁后第一个年,若在霞照过,初二她就能回娘家;若去了临湖州,怕是正月底都回不来,也许去后方老太太根本不让她走。可是,她能说不去吗?怕是不行。她如今是人家媳妇,哪能不孝敬老人、只惦记娘家呢。
严氏看完信后抬头,发现她不对。
严氏便道:“初儿虽说已自立门户,可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能陪的机会越来越少;再者你又怀孕,于情于理,都该回去承欢膝下。”
清哑点点头道:“我们回去。”
严氏欣慰一笑,对她越发满意。
方纹笑问道:“祖母还说什么?写这么多。”
严氏笑道:“说你真表姐……”
说到这,忽然止住不说,对清哑笑笑。
清哑心中一动,问:“亦真表姐怎么样了?”
严氏眼神闪了闪,道:“还能怎样,亲事有些艰难了。你姑妈是极要强要脸面的人,亦真又是那般人品,因此断不肯随意把她嫁了。先后提了几家,都觉不合适。那日有人提了一位地方禁军的副将军,说是武将,死了媳妇的,现要娶继妻,正能压制亦真克夫的煞气,只年纪有些大。你姑妈便又气又怒,回绝了。好容易后来又说了一位读书的秀才,那一肚子酸文规矩……唉,不提也罢。你姑妈就给娘家来信,让帮忙寻一位商贾少年,只要人品长相合适,且做正头夫妻,将来能和美过日子就行,也不求门第家世那些了。”
方纹撇嘴道:“原该如此。那些人,不要也罢。”
严氏好笑地瞪了女儿一眼,深知她的心思:她是被退过亲的,清哑更是退过几次亲,现在姻缘美满,所以她根本不把林亦真遭遇当回事,反以为那些挑理的人都是庸俗之辈,不堪匹配表姐。
清哑心下狐疑,刚才婆婆言辞闪烁,分明隐瞒了什么。
晚饭后回房,她便问方初此事。
方初也顿了下,才笑说:“并没有什么,是你想多了。表妹被人说闲话,亲事上难是难了些,却未必就寻不到合适的人家。”
清哑敏感觉得,他也隐瞒了自己。
但她没感觉到他的心虚和不安,此事应该与他无关,而是与她有关,他不想说,是怕她思虑过了影响胎儿。
她便领他这好意,装不知道了。
她便主动岔开话题,问:“去那边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方初道:“还没去就想回来了?”
清哑道:“我娘……”
方初忙道:“明日我先陪你回郭家住几天。”
清哑喜悦道:“正好我娘在。”
方初道:“知道!就是因为岳母来了城里,我怕你想她,她也想你,我才要陪你回去,让你们好好说说话。”
清哑道:“多谢你。”
方初瞅着她微笑道:“你怎么谢我?”
那时他正和她坐在一只三足祥纹瑞兽的铜质熏笼旁,她手上还捧着个比苹果大不了多少的精致瓷手炉,不像取暖,更像把玩,她一向喜欢这些精致的小东西,听他问,她仰首凑上去,在他腮颊上啄了下。
他揽住她,笑道:“你这谢的不够。”
望着她红艳艳的嘴唇,暗示意味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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