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话让张用的部下全都一片哗然。他们在低声议论,都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无论是在山寨当贼,还是在朝廷当兵,普通士兵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炮灰。反正大宋人多,不愁没有兵源。就是在大宋禁军中,战死的士兵也不过一百两的抚恤金。至于死者的父母儿女,谁去理会他?如果护民军真是这样的制度,大伙干嘛要投靠宗帅啊?直接跟着岳无敌去应天府不就行了吗?
听见自己的爱将们这样议论,张用和一丈青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张用以为是岳飞故意拿这样的话来引诱自己的将军。一丈青则是望了花如玉一眼。
花如玉连忙笑着说道,“姐姐,岳大哥说得都是实话。我们护民军的制度就是这样。姐姐不要以为我们应天府富裕,护民军可是穷得很。岳大哥经常说得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士兵流血又流泪。不能让为国尽忠者九泉之下不得安息。纵然不能让所有人过上鱼肉无忧的生活,但至少要让烈士的家属生活无忧。”
“好一个不能让士兵流血又流泪。”一丈青拍手赞道,“我现在才明白护民军为何屡战屡胜,也明白了什么才叫爱兵如子。既然如此,我清风岭也不能太悭吝了。就再加一万两银子。让护民军伤者好好养伤。”
岳飞点头,举起酒杯,冲张用夫妻说道,“师兄师嫂如此大方,我岳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且饮一杯酒。听闻师兄既将前往汴梁,师兄的报国之心令人敬佩。我敬师兄师嫂一杯酒。我也既将前往汴梁,到了那时,我们同在宗帅帐下听命,不亦快哉!”
帐一说清,众人喝起酒来就更加酣畅。喝到七八分醉时,张用忽然骂起脱离清风岭的马方来。“那马方贼子,后脑勺都是突的,天生反骨。这次反我清风岭,去和那个九纹龙史斌鬼混,早晚要被官兵斩了。”
岳飞问道,“师兄何出此言?莫非这九纹龙史斌要造反不成吗?”
张用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这九纹龙本就是梁山余孽,最是贼性不改。这二年一直大肆招兵买马,听说他山寨现在军兵不下十万。宗帅几次招揽他,派去的人都被他拒于寨外,根本连门都进不了。前些日子他派人来找我商议大事,让我和他一起造反,说事成之后,封我做镇国大将军。没想到说不动我,却把马方那个贼子诱惑走了。依我看来,九纹龙揭竿而起,就在数月之内了。”
吉倩大声叫道,“九纹龙史斌也想造反当皇帝?这也太扯了吧。当年老子在山上时,他不过是我的二当家。如今竟妄想当天子,真的是低头进茅洞,找死。”
岳飞暗想,不知道岳效飞记忆中的梁山好汉都到哪里去了。如今还活着的几个梁山后汉,除了船火儿张横赤胆忠心护民杀贼外,另外几个都不昨地啊。
九纹龙史斌即将举旗造反。青面兽杨志本是种师道老帅阵前先锋,结果此人遇见金兵时,仓皇而遁,直接引发了二十万种家的军大崩溃。最后种师道只能领数百亲兵和金兵大战,力竭而死。可以这么说,如果种师道不是信任这个归降的梁山贼寇,可能还不会败得如此凄惨。
岳飞缓缓问道,“师兄可知九纹龙将在何时造反?”
张用望了岳飞一眼,大声说道,“莫非鹏举要剿灭史斌和马方吗?恐怕有点难啦。史斌的大军已经撤往陕北西路了。据说有术士给史斌看过相,说他应继秦统。又有会望气的告诉他,关中有天子气。所以史斌贼子领着数万大军前往陕西去了。”
岳飞冷哼一声,“术士?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野狐禅,早晚我必灭尽他们。每当我中原动荡,就会有这样装神弄鬼的家伙用所谓的五德循环和天道气数来鼓动那些野心家造反。这些著名术士,绝对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吉倩问道,“大哥,莫非这些术士都是金狗的间谍,专意来破坏我中原大局的?你看这史斌撤往陕北西路,虽说是迫于宗帅数十万大军的压力,但何尝没有故意破坏陕北西路抗金的想法。十万大军入了陕北西路,陕北西路的百姓可有的受了。史斌此人,用兵打仗都在中下,但祸害百姓的本事绝对上等。”
岳飞赞赏地看了吉倩一眼,说道,“吉倩,想不到你也开窍了,会动脑子思考了。我心大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