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二太太回屋收拾洗漱,刚弄好施明泓就回来了。
“如何,娘和大嫂怎么说?”她一边服侍他更衣一边问道。
“这门亲事是沈家主动提的。听说是定国公立的规矩,沈大少爷从前性格顽劣,公爷怕长孙变成儿子那样的纨绔子弟,特意嘱咐定国公世子夫人,让沈大少爷把心思放在差事上,等及冠后再为他定亲。娘和大嫂带着雪娘入京的时候,定国公世子夫人正为了儿子的亲事四处相看,见到我们家雪娘后,见她出落的亭亭玉立又才貌双全,比小时候更招人喜欢,就动了心思,跟世子和公爷商量过后,向娘和大嫂表露了结亲的意思。”
香云端了热水进来,泓二太太拧了热帕子递给他,问道:“沈大少爷如今在禁卫军任职,前程倒是不必担心,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这个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两家分别多年,虽有书信来往,其实对沈星朝的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
施明泓用热帕子擦了擦脸,然后道:“娘和大嫂入京后到沈家做客,当时沈大少爷也在家,特意来给她们请安,相貌随定国公世子,高大轩昂,性格却有点像世子夫人,张扬开朗,言行爽快。娘说沈大少爷虽然小时候顽皮,但自从回到京城,得定国公亲自管教以后,性格越来越沉稳,她老人家这些年偶尔进京见到他都觉得一次比一次有长进。”
“那还行。”泓二太太微微颔首,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遗憾,“可惜昨天去沈家没亲眼见着人。”
施明泓何尝不是这样想:“这事不急,大嫂说了,还要写信回去问问大哥的意思才行,少说还有两三个月呢,咱们抽空再和沈家人约着聚聚。”
“嗯,大哥一心想把雪娘嫁的近些,会不会同意还说不准。”
施明泓点头赞同,又道:“还有雪娘,她自小有主见,这门亲事还得她自己愿意才行。”
“娘和大嫂已经问过雪娘了?”
“当然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告诉她操之过急了,不过……”他笑了笑,“连你都看出来了,雪娘日日陪在娘和大嫂身边,恐怕早就察觉到了她们的意图。”
泓二太太闻言略一回想,犹豫道:“昨天去沈家做客,我看雪娘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异样,对世子夫人的态度和普通亲戚差不多,可能还不知道吧。”
若是知道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不露一点端倪。
施明泓哈哈一笑:“雪娘的聪慧你还不知道,她若是成心装没事人,还能叫别人看出来?”
“这倒也是。”泓二太太也笑了。
施明泓笑完,脸上又浮现些许沉思:“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雪娘知道自己可能会嫁到沈家,还对定国公世子夫人态度一般,这门亲事她就算不抗拒,也没有中意到哪儿去……”
泓二太太立刻道:“要不要我私下里问问她的意思?”
“不必。”施明泓摆摆手,“此事不急,等大嫂写信问了大哥的意思再说。”
施乔把阿棠打听到的消息琢磨了半宿,最后也没想出个名堂来,索性不再庸人自扰,熄灯睡觉。
翌日起来,顾妈妈来禀报说,花园的牡丹开花了。
施乔连忙收拾好,一路小跑去了花园。
施竹正站在花前仔细端详,小虎抱着他的剑立在旁边,俩人都满脸新奇。
开花的是那盆白雪塔和另一盆魏紫,一盆开了两朵,一盆开了三朵,白雪塔如海碗大,花瓣堆叠成塔状,晶莹玲珑,魏紫则硕大如盘,花轮紧密繁复,绚丽鲜艳。
“奴婢昨天就瞧着这两盆有开花的迹象,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来看,果真开花了,还开了好几朵,那盆姚黄最迟后天也要开了。”顾妈妈在一旁恭敬道。
施乔对她笑了笑:“妈妈辛苦了。”
顾妈妈连忙称不敢。
施竹用手摸了摸白雪塔的花瓣,触感比想象中厚实,他又好奇地捏住花瓣轻轻扯了扯,让顾妈妈看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