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赖在床上不动,萧珺玦哄她,“等从宫里回来,我陪你去逛街,你想做多少新衣服都可以,好吧?”
荣昭明眸灵动一闪,明明心里很高兴,却装模作样,“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为了你的新衣服才进宫,我是因为好久不见皇帝舅舅想念他才去的。”
“是,是我强迫你买的。”萧珺玦宠溺的对着她笑。
荣昭这才心满意足,她抬眼注视着萧珺玦,只觉得被他的笑容眩花了眼。
这个男人,连笑都那么可恶。
进皇宫对荣昭来说并不陌生,但可能是失忆了,总让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舅舅变成了公公,现在她应该叫皇帝舅舅为父皇,她叫了一声,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景帝单独把荣昭召见到侧殿,连常恩不许进。
“还是记不得吗?”
“不记得,不过我记得皇帝舅舅,记得皇帝舅舅最疼我。”
“只知道嘴甜。”萧景帝摸摸她的头顶,“不记得也没关系,幸好,重要的人都在,一切都没有变。”
荣昭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怎么没变?全变了。我都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她嗔着萧景帝,“还有啊皇帝舅舅,我还没说你哪,你呀,给我安排的什么亲事啊。”
“朕看你一点都没失忆,怎么说的话和以前是一样的?”萧景帝斜眉一飞,沉声道。
荣昭从果盆里拿了个橙子,徒手就扒,她也想用刀切,但人家都说孕妇不能拿刀,说拿了刀孩子会长得歪瓜裂枣,她可不想生个难看的,“这就对了,说明这门亲事真不怎么样。”
萧景帝看着被她扒的和狗啃的橙子,实在看不下去,再挑了个大的,用刀子切成了八瓣,往她面前一推,“珺玦是朕最优秀的儿子,你还看不上啊?要不是你怀着朕的孙子,看朕不罚你。”
萧景帝见到荣昭这心情也变的好了,或许是因为在沉闷的皇宫里有这样一缕纯粹的光明照进来,所以心情格外豁朗。
这也是他一直疼爱荣昭的原因,虽然她野蛮任性,但又那么简单明朗,想要什么她就说,不喜欢也不隐瞒,在他面前毫无遮掩。
而这一点,他的儿女却做不到。
“皇帝舅舅就会诓我,我怎么没看出来萧珺玦哪里好?”荣昭吃的毫无形象,最近她就总饿,简直就是见到什么就想吃什么,她有些怀疑自己怀了个怪胎。
萧景帝瞥着她,“好不好你自己知道,反正以前你可是把他当个宝。”
荣昭差点没呛着,其实是吓着了,萧景帝拧拧眉,拿着水给她喝,“慢点慢点。”他这个皇帝还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哪,又是切水果又是端茶倒水。不过,看在孙子的面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荣昭咽咽嗓子,“宝?”脸颊抽了下,她拿萧珺玦当宝,她得了失心风了吧?“皇帝舅舅你可真能玩笑。”
“朕都说了多少遍,要叫父皇,不能叫舅舅了。”
“人家叫惯了,改不了口了嘛。”
“出嫁从夫,你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荣六小姐,而是皇家的儿媳妇,不能叫错。”
“知道啦,规矩真多。”见萧景帝再要嗔她,忙迎起笑脸,“您的教导我一定铭记于心。”
荣昭再道:“舅——”咬了下舌头,“父皇,您到底有什么话和我说啊?”
“过些天你就要跟随珺玦去蜀了,父皇给你和珺玦预备了一份礼物。”萧景帝神神秘秘道。
听到礼物荣昭眼睛都放光了,“礼物?什么礼物?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哦,我知道了,父皇一定是在益州准备了一个特别气派特别大的王府府邸。”
萧景帝敲了她一下小脑袋瓜,“满脑子就知道这些。”
“要是没有这些,我去那穷乡僻壤还有什么意思,我干脆不去了。”荣昭耍赖,还偷偷的瞄着萧景帝,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不跟着萧珺玦去封地。
萧景帝脸色沉下去,“什么穷乡僻壤,朕给的都是最好的封地。还有啊,你是楚王妃,不跟着楚王,你想去哪?”
“我就不能留在长歌城吗?”
“不能!”
荣昭怏怏不乐,下一刻,眼珠子一转,有狡黠的光彩闪过。跟个小狗腿似的给萧景帝捶背揉肩,“我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一离开了这里,我会很想念父皇的。我不是说益州不好,只是我更想在父皇身边尽孝。父皇,您就把我留下吧,难道您不想看到您的亲孙子出生吗?”
他是很想,但他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或许和这个孙子注定无缘吧。
萧景帝的喉咙里似是有一只苍老的龙在低鸣,“你们都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昭昭,舅舅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