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隐忍,萧瑾瑜心里的火气更大。他太了解荣昭了,那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换成以前他这样,她哪还会站在那忍着不发火?
萧瑾瑜心里有气,口气含怒,“说吧,什么事?”
荣昭轻轻吸一口气,下巴一扬,道:“我让你帮我把萧珺玦从大理寺救出来。”
“荣昭,你找错人了吧?”萧瑾瑜摇头哂笑,“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对他格外开恩了,你还来让我帮你把他救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既然来了,自然有我的道理,我求你来帮忙,也自然有我的理由。”荣昭想了很久,现在唯一能制衡太子的就只是萧瑾瑜,所以她不得不来。
“你有什么道理?又有什么理由?”萧瑾瑜站起来,慢慢走向荣昭,“昭昭,我很高兴你来见我,但你为了萧珺玦来,我又很难过。你让我这么难过,我就更不能救他了。”
“再说,他不是我能救的。他母妃化作厉鬼纠缠父皇,令父皇至今不能苏醒,得用他的血作法才能救父皇。”
“鬼魂?你信?你心知肚明,什么道隐真人,什么作法,都是骗人的,这根本就是太子和皇后耍的把戏。你这么聪明,相信你压根一听说就不会相信。”
“我不相信又如何,这件事根本与我无关,是太子与萧珺玦的恩怨。”
萧瑾瑜表现的满不在乎,置身事外的态度。荣昭笑的讥诮,“无关?你以为皇后和太子只是单纯的要萧珺玦的命?你别忘了萧珺玦现在手里有什么?”
萧瑾瑜瞬间神色凝重,“你是说他们看上禁军这块肉?”
他紧张,荣昭心里就松弛了下,她轩轩眉,就近坐下。她玩味的看着萧瑾瑜,道:“我虽是个妇人,见识浅薄,但也知道历朝历代的皇子为了皇位争个头破血流,皇帝舅舅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到了你们,又怎会风平浪静?”
荣昭的话就像是在萧瑾瑜心里牵了一根线,他跟着坐了下来,荣昭接着道:“说实话,萧璟瑞确实不是为君者的样子,资质平庸也就算了,还骄奢淫逸,暴戾恣睢,若不是他是嫡子,这个太子之位再如何也轮不到他。而你,比他优秀的太多,你在朝廷上的声威,受百姓的爱戴,都是有口皆碑的。你们两个,一个是地上的臭狗屎,人人厌恶,一个是天上的云,众人仰望,我不相信天上的云会甘心败给一堆臭狗屎。”
萧瑾瑜不住的打量着荣昭,他从不曾想到荣昭会说出这般真知灼见的言论,眼中有如星星般的闪烁星芒。
他苦笑一下,道:“不甘心又如何?他是太子,是储君,是父皇选择的未来帝王。”他是真的不甘心,若太子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还服气几分,偏偏是萧璟瑞那样不成器的东西。若是大周江山交到那样一个人手里,这几百年基业还不得尽毁他手。
“若他真是父皇认定选择的未来帝王,现在朝堂上又怎么会出现和晋王党?”荣昭看向他,一针见血道。
萧瑾瑜瞳孔一缩,微微眯起眼,将荣昭的脸定格在眼眶里,好像这样才能将她看清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般政治嗅觉哪?还真是小看你了。”
荣昭想说,我前世跟着你那么多年,就算没有,耳濡目染,也会学到皮毛。
荣昭转过脸不去看他,将视线转移到墙上挂着的双龙争辉图上,“双龙争珠,只有一个能争到。你和太子之间,只能活一个。”
“萧珺玦在你们这场争夺中,本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碍不着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事,因为他母妃,他此生都和帝位无缘。甚至可以说,任何一个皇子都可能当皇帝,唯有他不能。所以你们从不把他当作政敌,即便他军功显赫,我说的对吧?”她反问萧瑾瑜。
萧瑾瑜颔首,道:“他身份不明,遭人诟病,现在坊间还有流传他不是皇子一说。皇家血统不容玷污,所以他绝不可能被立为储君。况且他只会打仗,朝堂上无人,自然让人轻视。可——”萧珺玦眼神微微一闪。
“可此时不同了。”荣昭抢话,“禁军统领,防戍皇宫,整个宫城的安危全系在他一个人的手里,你们看不清了,不知道父皇此举是什么意思,甚至你们对他心存忌惮,你们怕又多了一个人和你们争。”
她遽然视向萧瑾瑜,幽幽道:“但这次你的动作慢了,太子先了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