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是知道!不然你今天没必要来!你来看我笑话的!」焦护国的愤怒情绪一下子激了起来,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爆发。「怎么会?」陆令看着焦护国,意有所指,「你不是为了延长活命的时间,做了不少努力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都这个时候了,不要羞辱我!」焦护国大声说道,「要是枪毙我,要是明天枪毙我,就告诉我!别耍我!别耍我!!!」
焦护国这会儿根本就不信陆令的话,他觉得陆令一定是趁机过来羞辱他、看他笑话的。
「你想多了,」陆令摇了摇头,「实际上我与你没有冤仇,但是你犯法了,你害人了,你现在所有的结局是你自己罪有应得。抓到你我很高兴,枪毙你我也解气,但是我并不会在你死前对你进行无意义的羞辱,更没兴趣看你的笑话。」
「我不信!你就是先这样说,然后等我放松了,你再告诉我马上要枪毙,看我的情绪大起大落,哈大起大落,那肯定很过瘾」焦护国有些疯癫地说道。
「你是疯子,所以你就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疯子?」陆令摇摇头,「我没有你说的这方面的精神需求,也许你有,那是你,不是我。」看着陆令认真的样子,焦护国情绪逐渐放松了下来,他终于还是瘫软在椅子上:「我输了我输得彻底啊我以为我不怕死,哈哈哈我」
焦护国没有再说什么,他倚靠着铁椅,眼神变得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守所里,行刑前的这一天,每一名死刑犯的情况和表现都不一样。
有的人会真的不怕,但这种只占极少数绝大部分还是颤颤巍巍甚至需要几个人抬着去刑场。
死亡作为人生的终极,不是那么容易面对的。
很多所谓的大哥、所谓的「硬骨头」,即便判了死刑,都强硬的不行,但是,吃到改善伙食的餐的时候,依然很容易崩溃。
很多死刑犯在看守所待着,如果有一天看守所改善伙食,多给了一个鸡腿,都能颤颤巍巍、误以为是断头饭,胃口无。年轻的健康人等死,确实是人间最恐怖的事情之
一。
「我多虑了,」陆令看到焦护国这个样子,他知道燕雨多虑了。焦护国看来并没有提供虚假的地址,他现在已经在对自己的人生进行倒计时了。
「他这个情况,」刘俪文有些不解,「我记得他的案子,涉及的挺多的吧?如果他主动招供其他的事情,是不是有可能免死啊?」「免死?」焦护国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坐直了,一瞬间的激素分泌让他状态直接拉满。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过什么事吧。」陆令神色平静,没有多说什么。
焦护国在国内就好几起命案,而且还开大货车别了公交车导致公交车倾覆并致多人死亡,说实话,这起码够枪毙五次的。这要想免除死刑估计一个人去把东南地区的事情摆平了才有点希望。
焦护国听到陆令的话,就好像漏了气的河豚一般,整个人慢慢地萎靡了下去。
终于,当「河豚」的气放完那一刻,焦护国抬起了头,看着陆令:「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别让我等了,我太痛苦了能不能这样,我再给你们招供一下我犯的罪,你们就直接在这里给我注射死刑吧,我不想等了,再等太痛苦了,太痛苦了,给我痛快点吧。」
「我想知道你说的其他罪,但是我没办法给你在这里注射死刑,」陆令道,「不过,关于你提出的注射死刑的死法,这个可以帮你争取。」
陆令说的这个是有法可依的,一般来说,一个法院要想采用注射死刑,需要具备三个条件。
第一是有固定的执行室和专门的设备;第二是有专门训练的法警;第三是有专职法医。
这些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需要资金支持的,所以不是每个中院都能搞这个。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专门的报批程序,需要市中院向高院提出书面申请,高院批准后报最高院备案。
相比较来说,注射死刑肯定更人性化一点,痛苦比较少。
「那就尽快吧,好,我要注射死刑」焦护国萎靡地说道,「我还杀过一个人,我要跟你们说一下'
「武玉强是你杀的?」陆令立刻问道。「怎么可能」焦护国摇了摇头,「和我一起回国的一个人,被我杀了
焦护国开始讲述一个故事,让陆令听得频频皱眉。
陆令还记得,焦护国回国之后,第一桶金是靠卖文物和黄金,那批文物和黄金是当初日国逃离东北地区时没有部带走的部分。靠着这些东西,焦护国立刻摇身一变成了大佬,很有钱,并且进行了后续的一系列操作,在阜城和通L市都搞了信徒。
但是,焦护国这次跟陆令说,他当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其实是两个人,另一个人被他杀了。据焦护国所说,这个人跟国内没什么关系,就是那边的人。他这次跟着焦护国回国主要是监督焦护国的所作所为,只是谁也没想到焦护国这么狠,直接就把人给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
当然,因为是从外面进来的中国人,所以警察这里根本不知道存在这个人,更没人报警,尸体已经被焦护国处理了。
「你的意思是,当初我们和你一起挖的那个地方,并不是部宝藏所在地?」陆令问道。
「是的,那只有极少一部分,大部分不在那里。」
「在哪?」陆令不解。
「具体的地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当初和那个人一起回来,他是知道大概地址的,当时,我们一起去找宝藏,找到了第一个地方我们挖到了黄金,然后我以为那是部的埋藏点,回去的路上,我直接就把他捅死了。他中刀之后,跟我说这个地方不是真正的地址我一开始还不信,但是后来经过多方求证,还真的有问题
,和我想的不一样。」焦护国道,「我知道谁知道地点。」
「你说的你知道的人,在哪?在东南?」「嗯,在东南。他们说的地址,其实也不对。我们当初找到第一个地址,找了很久很久,走了无数弯路,后来我们才侥幸发现了一些问题,再加上运气也好,才能找到第一个点。我可以把这些经验都告诉你们,回头你们拿到了真正的地址,也就容易了很多。」
「要这么说,东南地区我们必须去了?」陆令并没有被这个冲昏头脑,「这样,你先把你杀的这个人的地址告诉我,我得去把尸体找到。」
「好。」焦护国倒是很干脆,但拿起笔来,手却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