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档房,调取出来御史台冯鹏这个人的卷宗,还有长安府府丞廖少贤的卷宗,马上。”
“是。”
廷尉得令连忙跑出去,廷尉府的职权很大,大到令人畏惧,相对来说,普通百姓对于廷尉府的敬比畏多一些,而满朝文武只要是当官的,对廷尉府畏比敬要多不少,廷尉府的人没朋友,这是公认的事,比御史台的人还没朋友。
让这些为官者不满甚至可以说厌恶的原因之一,就是廷尉府有他们几乎所有人的卷宗,按理说这些卷宗都在吏部,这些卷宗绝对不能轻易外泄,而恰恰廷尉府有这样的职权,奉旨监察百官,所以这些卷宗韩唤枝派人都抄了一份,前前后后耗时近一年才抄完。
不多时,廷尉捧着两份卷宗回来,韩唤枝接过来打开其中一份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另外一份打开,对比了一会儿后脸色微微一变。
“这么明显?”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看了看廖少贤的卷宗,又看了看冯鹏的。
这两个人是同一年的进士,而那年的科举主考官......是公车右,就是那个被陛下在保极殿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让大内侍卫扒了官服的御史台副都御使,那位在陛下面前高呼沈冷是乱臣贼子的公车右大人。
冯鹏和廖少贤是同一年进士及第,公布红榜之后,这些学子是一定要去拜访主考官大人的,卷宗上记录,两个人同时拜公车右为师,而自此之后,这两个年轻人的仕途也算是一帆风顺,一个直接进了御史台从小吏做起,因为能力突出而且嫉恶如仇,非但公车右赏识,连赖成都极为欣赏,另一位进了刑部做小吏,当时刑部尚书闫举纲对他颇为看重,一年一提拔,后来长安府总捕被韩唤枝调入廷尉府做事,廖少贤被安排到了长安府成了新的总捕,只三年,就升为府丞。
这两个人都不过三十岁而已,仕途平步青云,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来会是大宁朝廷的中流砥柱,前途无量。
韩唤枝把卷宗合上,心说难道是因为公车右的事所以对沈
冷怀恨在心?这两个人都素有尊师之名,很多人都知道冯鹏对公车右极为尊敬,逢年过节必要走动,如果是因为公车右的话,似乎也解释的通,然而解释不通的是......陈冉中毒,是先收了太子那边送来的贺礼,从现在得到的消息可以推断出,如果不是陈冉先得到了那个玉佩,闻过异香,他根本不会被吐蕃人的毒粉放倒。
所以,廖少贤和冯鹏和东宫那边有什么关系?
东宫。
太子狠狠的瞪着曹安青:“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曹安青垂首道:“奴婢也还没有查明白,奴婢正在查。”
“查?!”
太子过来一脚踹在曹安青的肚子上,这一脚发了狠,直接把曹安青踹翻在地,疼的曹安青那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可是他连喊都没敢喊出声,忍着剧痛爬起来跪下:“殿下息怒,殿下不要气坏了身子,奴婢已经在查了,马上就能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给陈冉的贺礼是我让你去准备的,现在陈冉出了事,据说就是因为我送的贺礼才中的毒!曹安青,你是不是想害我?我一次一次的跟你说,北征之前不要有任何闪失不要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曹安青趴在那不住的磕头:“殿下息怒啊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这就去廷尉府解释,这一切和殿下没有丝毫关系。”
“你解释的清楚吗!”
太子气的来回转圈,实在扛不住那怒火中烧,又一脚把曹安青踹翻。
“不管你怎么解释,都会有人往我身上去想,父皇北征,我必将主理朝政,这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你比谁都清楚!”
曹安青只是不住磕头:“是奴婢犯了懒,殿下让奴婢去准备贺礼,奴婢想着这贺礼不能太贵重,贵重了有拉拢之嫌,也不能太草率,太草率显得殿下不重视,所以奴婢想到,何不到祥宁观为陈冉将军夫妻二人求一个平安,奴婢安排廖维清去的祥宁观......”
“廖维清呢?”
“不,不见了......”
曹安青一脸恐惧的抬起头看向太子:“奴婢听说出了事之后吓得魂不附体,立刻就派人去找廖维清,可是派去的人找遍了整个东宫也没有找到人,他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过了,后来查到他前日傍晚的时候出宫,一直都没有回来。”
太子的脸色惨白:“人找不到了?人找不到了你跟我说什么马上就能查清楚!”
他又是一脚过去,这一脚直接踹在曹安青的脸上,踹的曹安青往一侧翻倒,脑袋又撞在地上,曹安青却立刻又直起身子,脸上的血脑袋上的血都不敢擦,只是不住的磕头:“奴婢一定会抓到廖维清,只要廖维清抓到了,就能说清楚,请殿下给我一天时间!”
“一天?”
太子看着曹安青,嘴唇都在微微发颤。
“一天找不到廖维清,你自己去廷尉府吧。”
太子颓然的坐下来:“你的命你自己去争,我顾不上你了,我得去见父皇......”
太子闭上眼睛:“曹安青,你是会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