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秦素已经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她忍不住便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阿葵的身子抖了抖,立刻便跪伏在了地上,浑身颤个不息。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秦素吓破胆了,但凡秦素有一点不虞,她都必定要跪在地上抖个半天。
真真无趣。
“罢了,起来罢。”秦素挥了挥手,颇有些意兴阑珊,淡声道:“我并无怪你之意,过几日若有空,你再去继续找便是。”
阿葵应了个是,却并未就起身,而是仍旧伏在地上,自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锦囊来,双手呈了上去,小声道:“禀告女郎,这是钟夫人赏下来的。”
秦素微微一怔。
刘氏赏给阿葵的东西,她自己留着便是,拿出来给秦素看又是在做什么?
她看了阿葵一眼,便笑道:“既是我舅母赏你的,你拿着便是,不必连这种事都来回我。”
阿葵却没收回锦囊,仍旧伏地道:“阿葵斗胆,请女郎先过目。”
秦素心下万分奇怪,便探手接过了锦囊,不想入手却是一沉,她大为讶异,抽开系带一瞧,见里头竟装着一整块银锭。
“竟有这么多?”她抬头看向阿葵,眸中含了一丝疑惑,“你做了什么,如何舅母竟赏了这许多的银?”
阿葵伏地禀道:“回女郎的话,我今日过去时,正逢着钟夫人宴客,好些夫人们在一块儿投壶。夫人们都是有些年纪的,因此也不是自己投,而是指派自己的使女代投,夫人们便只管出彩头。钟夫人见我去了,便叫代她投了一回,我运气好,赢下了头彩,钟夫人便将银皆赏给了我。”
居然还有这等事?!
秦素直是大为惊异,不由将阿葵仔细打量了两眼,方问:“你会投壶?”
投壶可算是极风雅的一种博戏了,向来皆是那些士子士女们才爱玩的,想阿葵不过是个使女罢了,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门技艺?
闻听此言,阿葵的身子又是抖了抖,方语声轻颤地道:“女郎恕罪,我以前和三……三郎君在一块儿的时候,三郎君曾经教过……教过我投壶。”
原来是秦彦柏教的。
秦素心下了然,旋即又觉怪异。
真真是看不出啊,秦彦柏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竟也是个风流种子,连这些都能教给阿葵,由此可见,他还是很看重的阿葵这个人的。
这却也不错,待回到了青州,阿葵这枚棋子的用处便更大了。
心中忖度着,秦素便轻声笑道:“我三兄待你倒真是不薄,连这些也教了你。”语罢又有些好奇,便问:“想必你这投壶学得不错,否则今日也不会赢了头彩,却不知你是十之中几?”
阿葵此时的声音倒不似方才颤抖了,轻声地道:“我日常是十之中七的,不过今日运气好,准头便比往常高了些,十投十中。”
“原来你竟这样厉害!”秦素倒真有些赞叹起来,顺手将锦囊还给了阿葵,含笑语道:“这原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赢来的,你自己拿着便是。你且安心,你是我的大使女,绝不会有人多问半句的。”
见秦素并没追究此事,阿葵终是吃了颗定心丸,忙双手将锦囊接过,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