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顿了一下,她是练摊的,也吃过苦,只是:“瑶瑶,我第一次听你对我说不,很重要吧?那个你刚刚你开口维护的人。”
“嗯。”薛瑶瑶很想告诉薛母,那个人就是让我能够重返校园的人,可是她答应过少年,什么都不能说。
薛母笑了:“是喜欢的人?“
薛瑶瑶脸上一红,这误会大了。
刚想要解释。
薛母就掏出来了一沓钱,塞进了薛瑶瑶的手里:“搬出去住可以,拿着这些钱。”
“妈,我……”薛瑶瑶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完。
薛母就打断她的话:“不是江家的,是之前练摊的钱,你这孩子也长大了,不要以为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天天起来跑步减肥的事,现在我在江家生活的不错,你江叔叔对我也很好,我这里你不用操心,该买什么就给自己买点什么,你比赛的视频我看了,我家闺女穿战服的样子真漂亮。”
“妈。”薛瑶瑶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了那个暖洋洋的人。
薛母拍着她的背:“趁着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什么都不懂,以前也觉得打游戏能打出什么来,直到昨天你们输了,我才明白那并不只是游戏,就算以后不得全国冠军也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薛瑶瑶闷声嗯着,她怕自己会哭,把钱收好之后,非但没有哭,那双眼睛却无比的清晰明亮。
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挺拔的不像往常。
所有人都在成长。
经过了失败的成长。
才会变得更加的坚不可摧。
江家别墅外。
薛瑶瑶没有想到一出门,会遇到江左,她现在名义上的哥哥。
脚步顿了一下,是想要绕开。
却没想到,被人拽住了手腕。
狠狠的将她拉了回来。
“你就这么想搬出去?”江左的声音压的低,细听之下竟有些发沉。
薛瑶瑶侧眸:“你不是也不想看到我,搬出去好。”
“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还是因为傅九?”江左眼睛盯着她,忽的笑了,松开了手,单手抄近了裤袋里,说话时还有些酒气:“你对那个人了解多少,胆子都变大了,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你,别做梦了,听哥哥的话,早点洗洗睡,明白吗?”
薛瑶瑶也笑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别在做梦了,你长的这么胖,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以前我也这么觉得,后来不一样了,我遇到了那个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梦?就因为我穷就因为我胖?或许我不会像你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喜欢你的时候,花那么多钱给大家,让所有人一起冲你表白,我做不到那种地步,因为我不是在做梦,我很确信有一天我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再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我还是会用以前的方式,陪伴和熟悉,告白是一个人的事,我不会让谁去替我传达,如果他不接受,那就算了,我的人生不能洗洗就睡。”
江左抄进口袋里的手一震。
眼睛看着那道他以为,绝不会先他一步离开的背影。
十指一根根的攥紧,紧到连带着双眸里都带出了冰寒。
一些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就是她所说的喜欢吗?
她不是喜欢自己吗?
砰!
江左伸手,拳头重重的凿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看的就是这一幕,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少爷。”
江左把西装上的领带一扯,用来擦了擦自己带血的手背,低眸间声音低沉:“把小姐送出去,看看她最后住在哪。”
“是。”
司机不敢迟疑,把车子打着,沿着路下坡,看到薛瑶瑶之后,立刻停下车来道:“小姐我送你出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薛瑶瑶并没有拒绝,这里也不好打车,有司机送她,也不会太冷。
刚上了车。
手机就响了。
是封尚发来的语音,还有一点结巴:“瑶,瑶瑶妹,妹子,你在哪里?我,我和大,大叔在一起,我,我们第一次面,面基的网吧这,这里,你,你忙吗?不,不忙也过来,大,大叔说有针对你,你和我的训练。”
薛瑶瑶眸光一亮,吐口而出:“我现在就过去。”
“来,来吧。”封尚按着手机:“练,练好了以,以后就,就不用像,像今天这样了。”
“嗯。”
薛瑶瑶明白封尚的心情。
尤其是车子经过那个偌大的广场时。
有一种情绪会变得更加的明显。
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职业选手。
然而,就是在这里,玫瑰花瓣落下少年手拿战服,浅笑的将他们每个人的未来,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这一次。
该换成他们去努力了。
网吧里的生意依旧很热闹。
薛瑶瑶推门走进去的时候。
殷大叔叼着烟,依旧是颓废的帅气:“吆,来了,那就开始吧。”
那一切,都和一开始面基的时候一样。
每个人都没有变。
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方向。
夜色又沉了几分。
城南别墅。
灯火通明。
安老爷子无疑是高兴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外孙。
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
秦漠吃饭的时候倒是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吃完饭之后。
祖孙两个对弈。
棋子落下间。
秦漠才开了口:“外公,接下来我会动巫家。”
安老爷子手指顿住了:“动巫家?!”
“是。”秦漠眸子抬起来,对待老人向来恭敬:“这次来就是为了提前告诉外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们就会来外公这里,为了外公听到什么不实的传言,我可以先告诉外公,没有人挑拨。巫甄的行为,足够让我把她送上法庭,我的态度不会变,也希望外公到时候不要阻拦我。”
安老爷子看着他这个外孙,长叹了一口气:“巫甄那孩子只是太喜欢你了。”
“我从没给过她任何回应。”即便面对自家的外公,秦漠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这世上没有哪一种喜欢是通过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来达到目的,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正当还击。”
安老爷子知道劝不动了,索性也就没有再说话。
六岁之后,外孙就不跟他了。
一些事,他很清楚,要交给小一辈的人自己处理。
即便是他个人很喜欢巫甄那孩子。
但这种终生大事,也不能勉强。
巫家那边。
他再想办法吧。
安老爷子看着继续陪他下棋的外孙。
“你这孩子,除了小的时候在米国被人气的有点表情之外,长大之后怎么一点表情都没了。”
秦漠抬眸:“小时候?”
“你五六岁的时候,你忘了?”安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抚着胡子大笑了起来:“你那时候经常被隔壁间的那女娃压在身下,连动弹都动弹不了,还说以后等你当了警察,第一个抓的就是她。”
秦漠想了半天,隐约有些模糊。
安老爷子摇头:“看来是真的忘了,人走的时候,你还难过了好一阵。”
难过?他?
秦漠不予置否。
安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只是不知道我那忘年之交的老友搬去了哪,不过薄家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不会在一个地方住很长时间。”
“薄?”秦漠动作因为这个姓氏,顿了一下。
安老爷子挑眉:“怎么?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没有。”秦漠只是想起了Z的本姓,姓的就是薄。
祖孙两个的话题不围绕着巫家去说,矛盾就会少很多。
从别墅出来之后,秦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微信上的那个头像也沉寂的很。
或许他应该给少年一点的时间。
因为一旦对方开口。
如果是拒绝的答案。
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秦漠想着今天少年说过的话。
“漠哥,我是直的,以后也是。”
他何尝不是直的。
只不过,疯了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第二天。
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还有些暖。
薄九哪里都没有去,一来是因为亲戚还没有走,二来是这七天之内都不会再有比赛,她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做一些掩盖工作。
她很清楚,巫甄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如果真的是有具体的信息也不会不是重案组来做这件事。
找个理由就是想把她关进去的这种做法。
如果再来第二次也是麻烦。
所以她提前给合作伙伴去了一个电话:“当我以后的辩护律师,我额外附赠你一条有关你前妻的消息。”
“说。”
白律师向来不是个啰嗦的人,这也是薄九欣赏这个合作伙伴的原因之一:“资料显示,你前期有个五岁大的孩子。”
“谢谢你这么早告诉我这件事,那个五岁大的孩子现在就在我的律师事务所里,让我离他妈咪远一点。”男人将领带一扯,眯眼看着眼前的奶娃。
薄九笑了:“那真是恭喜你了,改天聊。”
此时不挂电话,等待何时。
忙完这些,空下来之后,脑袋里就又浮现出来了那张俊美禁欲的脸。
摇了摇头,对着镜子看了过去。
唇瓣上的伤口还没好,虽然很细,但是一舔,就能察觉到。
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一下。
少年整个人也向后仰了去。
想了想,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再消化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