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汉子三十好几了,依然被称为二狗子。
“小神医兄弟,他到底咋了,是不是傻子?”二狗子也不在意别人喊他什么,问年轻人道。
年轻人笑道:“狗子哥,他到底怎么了我也不清楚,精神问题很难检查,若要知道他是不是傻了,只有去大医院。”
二狗子一听有些为难了,他就是个打渔的,一辈子没去过县城几回,更别提大医院了,那可是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他穷了一辈子,老婆都跟别人跑了,攒了十几年的打渔钱,可都是为了这个女儿。
见他这幅囧相,年轻人莞尔一笑,说道:“不过我看他并没什么大碍,在家养几天应该能好。”
二狗子一听,顿时放心了,拉着年轻人的手说道:“兄弟,你可吓了我一跳。”
年轻人笑笑。说道:“散了吧,没啥好看的了,过几天他保证活蹦乱跳。”
村中的妇女们开玩笑,说道:“小神医,你可是大学生,说话可不能不算话,他要是过几天好不了,该怎么说啊?”
年轻人笑道:“他要是不好,我就把自己输给婶子,你想怎么样都行史上第一祖师爷。”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年轻的媳妇娇怒,横眉竖眼。
村里人开玩笑,嬉笑怒骂,陈靖都听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声音只进了他耳朵,却难以进脑子。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真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村里人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二狗子听了也就听了,可他却捂着小女孩的耳朵,直到人都散了,才放开。
他没上过学,更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是这个淳朴的汉子却执着的认为,他的女儿长大了,一定不能像这些村妇一样,要离开村庄,走进大城市,成为举止文雅,比小神医还要有学问的人。
小丫头似乎习惯了经常被堵耳朵,也不挣扎,这时候才问道:“爸爸,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眨眼睛啊。”
二狗子说道:“可能他脑子傻了吧,小神医不是说等几天他就好了吗,我们就等几天吧。”
“他要住我们家里吗?”
二狗子点点头,说道:“他是病人,睡床上,爸爸给丫丫收拾地铺,晚上丫丫睡地铺好不好?”
小丫头很懂事,点点头,却一直好奇的看着陈靖。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小丫头从刚开始的胆怯,不敢靠近,经过几天的相处,胆子也大了起来,只要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变回偷偷的靠近陈靖,看他有没有眨眼睛。
然而,陈靖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屋顶。
这几天,二狗子喂他,给他端茶递水,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可是他滴水都没进,就那么躺着,真跟个植物人似的。
小神医又被请回来了,二狗子实在不放心,陈靖再这样下去,没两天肯定得下地了。
年轻人皱着眉,耐着性子给陈靖做检查,结果不管他用什么招数,陈靖那双眼就是一眨不眨。更别说说话,动作了。
小神医也怀疑陈靖是不是成植物人了,但他神经反射并没有问题。
最终,连他都只能摇头了。
“还是送医院吧,这样下去,他要是死了,追究其责任来,狗子哥你恐怕逃脱不了干系。”
一听要惹官司,二狗子害怕了,求小神医想想办法。
小神医摇头,实在没辙。
小丫头很天真,趴在床边流着泪,求陈靖不要死,不然她爸爸就要坐牢了。
二狗子也很郁闷,好心救人,却要摊上官司,这算什么事,可是把他送医院吧,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可就真的要见底了。
他唉声叹气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从床头箱子底下翻出了一沓钱,最终还是决定送陈靖去医院。
可是他一转身,不禁惊讶。
陈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一手抱着小丫头,傻呵呵的笑,一手抓着桌上的冷饭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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