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瞧见二人,顿时又面露惊讶之色,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尹荷,而另一个正是王嬷嬷。尤其是瞧见了分明中了自己的迷药昏迷不醒的王嬷嬷,阿容更是惊讶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她道:“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容摇了摇头,似仍不肯相信般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没有人中了天香散还能安然无恙。”
他下意识望向苏芮然,然后却很快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依旧是自言自语般的道:“不,你不可能有天香散的解药。”他心想,爷不可能连天香散的解药也一并给了你,那可是“刺”中秘密研制的一种迷药,可是作为“刺”的独门秘器所使用,一旦解药外泄对外人便再无威胁力可言。
“我的确没什么解药,可是你是否又想过,王嬷嬷当真就中了你的迷药吗?”
听到苏芮然的话,阿容先是一愣,随后望向她,却不追问,只是就这么紧皱着眉望着她。
苏芮然亦直视着他的目光,随即开口道:“其实在淮泉寺之前我便一直怀疑身边混进了什么人,所以我一早就已经替王嬷嬷封住了少数筋脉,所以即便她闻到了气味,但却因为经脉不通药性无法到达全身,所以也很容易醒过来。”
“原来如此。”阿容自嘲似的冷笑一下,随即目光又落到了尹荷身上,当日她易容成那奴婢,然后假装失足从假山上落下,然后趁对方不被从后面偷袭,目的也是不让对方察觉出是谁下的手。等到尹荷昏迷之后,她又将尹荷藏入假山之中,这才扮做了她的样子。
尹荷虽被藏于里面,却是被自己捆绑着手脚,塞者嘴,除了每晚自己会易容一次去给她送吃的之外,并不曾让她与其他人有一丝接触。
此刻她能站在这里,想必也是趁着自己离开相府去跟踪王嬷嬷的时候被找到的吧。
原本这几日打着偷偷提小姐搜查那失踪奴婢下落的名义,这庭院中的奴婢都可以任他随便调动,所以这庭院中的动静可以说是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是他没有离开相府,苏芮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作。想到此,阿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只是他注视着苏芮然的脸上再无轻蔑之色,对她道:“不愧是苏相家的大小姐,看来我当真是低估了你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并非是在你预料之中,你若是没听过王嬷嬷开口,恐怕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到底是谁。所以这么说来,你永远也不算是完胜。”
“不。”苏芮然望着他依旧不甘的样子,却忍不住继续道,“其实你早就已经露出了破绽,原本你将事情的矛头全部引向淮王爷身上,我也理应怀疑与淮王爷或与我有仇的人。可是你却知道鬼面人的事,仅凭这一点,我就十分肯定你一定是‘刺’中之人。何况,我见过你的身法,你的脚步与鬼面人如出一辙,若非出资同系绝不可能如此。再加上淮王爷也曾在我面前提过,你所擅长的不止是剑术而已,还有易容。如此多的现象,都全部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故意安排这一切想引得我和王爷相互猜忌的人就是你。”
阿容眉头更紧,他虽然十分愿意承认,但却抵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整件事竟被苏芮然全部猜中了。连最后自己自信满满,觉得不通过旁人她一定无法知道的自己的真正身份,竟也被她如此三言两语道破。她竟然一早就留意了自己的身法步子,若非是也有些轻功而且身手也不低之人,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阿容越想眉头越紧,到底是自己输了,虽然他心里仍十分的不甘心,但瞧着苏芮然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正在对自己精心审判的堂官一样,他不禁冷冷一笑道:“那么现在苏大小姐是准备把我交回王府让王爷处置了?”
他望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桀骜的笑。即便这一次输了又如何,即便被爷重罚又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想这么轻易的得到自己的认同,根本不可能。
“不,我并不打算送你回去。”
听着苏芮然的话,阿容的脸上又浮现出冷笑,还夹杂着一丝嘲讽,毫不客气道:“难道苏大小姐还想以德报怨吗?别忘了,这一局你若是输了,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你的性命。我若是你,就一定不会对这样的人心慈手软。”以为如此就可以收买人心吗?当真是可笑。
苏芮然低头望着他,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微笑。她突然蹲下身,隔着袖子一把抓起少年的手腕,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甜美微笑对少年道:“不错,我正是如此想。”
阿容吃了一惊,这女人在说什么?
苏芮然的手上忽一用力,阿容只觉得手腕一麻,顿时整个手掌仿佛使不上力气一样,五指缓缓张开,露出藏在指缝中的指刀。
“你要干什么?”阿容试图抽回手,但身上的药效仍未退去,他竟一时间使不上力气,便只能如此任一个女子摆布。内心的屈辱一拥而上,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顿时愤怒的如同一只在囚笼中挣扎的野兽一样,冲着苏芮然怒喊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