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偏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只是为了操练,便不去救援平乡了?到底哪个重要?偏将下意识地跨前一步,急道:“南帅,练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平乡只有一个,若是被白苗军攻占,损失难以估量,甚至还会影响……”
不等他把话说完,南延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不用再说了,不等到我军操练结束,我军无一人可以离开营地。”
“那……贵军还要操练多久?”
“还有两天。”
“啊?”两天?己方恐怕连两个时辰都抵挡不住,更别说两天了。“南帅,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南延说道:“这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我军另有任务!好了,你不用再多说了,赶快回去复命吧!”他说话时面无表情,但拳头也已握得紧紧,南延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把心中愤恨强压下去。
这时候,偏将也看出来了,什么操练,那完全是南延的借口,他根本不想救援己方。偏将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大声说道:“末将来时,我家大人有过交代,如若贵军不来救援,那么,平乡镇的平民将统统会成为我军的殉葬品!”
这话触碰到了南延的底线,川戎联军不仅悄悄屠杀己族的平民,现在更加肆无忌惮,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拿平民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他两眼瞪圆,目露精光,凝视偏将,狞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到南延此时骇人的模样,偏将才这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过了,在南延凶光毕露的双目下,偏将本能的倒退两步,然后转身想走,可是南延哪还能容忍他离开。后者猛然抽出佩剑,只一个箭步就冲到偏将的背后,紧接着,恶狠狠一剑,猛刺向对方的心口窝。
偏将大惊失色,一边闪躲,一边开口解释道:“南帅,你不要误……”他话还未说完,南延刺空的一剑又猛然向旁急扫,偏将闪躲不及,被这一剑正砍中脖子上。
好在他脖子上有盔甲保护,总算是把这致命的杀招硬抗了下来。不过南延这一剑力道极大,虽未能砍死偏将,但却将其撞翻在地,偏将正想爬起,周围的护将们已一拥而上,乱刃齐落,随着一连串的脆响声,偏将瞬间被斩成数段,惨死在中军帐内。
南延仍不解恨,冲着帐外大喝道:“来人,把尸体给我拖出去喂狗!”
偏将到虎贲军大营请救兵,结果救兵没请到,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而另一边,平乡内的川戎联军已与白苗军交上手。
为了抵御敌军,王忠把预备役的士卒也拉到战场上,即便他们战斗力不强,至少也可以撑撑场面,壮壮声势。
川戎联军在土墙上的防御还未布好,白苗军的进攻就到了,首先来的是白苗箭阵,那黑压压一片的雕翎由天而降,密如雨点。
首次见到如此大面积的箭阵,许多预备役的新卒们被惊呆吓傻,直挺挺的站在土墙上,忘记躲避,忘记格挡,被活生生钉成了刺猬。
一轮箭阵过后,土墙上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地上插满箭矢,数以百计的川戎士卒被淹没在箭海之下。
这仅仅是开始,一轮箭阵刚过,紧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白苗军的箭阵连续不断,好似疾风骤雨,即使川戎士卒顶起盾牌,仍不时有人被流矢刺透身体,惨叫着摔下土墙。
在此种强度的攻击下,即便是修为高深的武修都难以招架。
王忠不敢继续呆在土墙上,早早的躲到墙根底下,扬着头,在下面遥控指挥土墙上面的将士们。
主将贪生怕死,下面的将士又哪会舍命战斗,而且平乡的城防太差,没有城墙,只有一丈高的土墙,上面连箭垛都未造,人们想挡箭阵,只能用盾牌,可是土墙又狭窄,没有足够的空间布起完整的盾阵。人们拿着盾牌,是挡住上面露出下面,挡住下面又露出上面,站于土墙上的两军士卒成了白苗军的活靶子,中箭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很快,川戎士卒便连滚带爬的纷纷跳下土墙,往镇中心方向逃。
王忠见状,心头大急,举起佩剑,连砍数名逃兵,大吼道:“回去!都给我回去守城!”
这时候,大戎战团的主将跑到王忠近前,颤声说道:“大人,平乡的城墙又矮又窄,我军根本守不住,大人,趁现在兄弟们死伤不大,还是赶快撤吧!”
撤?王忠也想撤,但人能跑,囤积在平乡的那些辎重能跑吗?自己若是把这些辎重、粮草丢了,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保不住。
他一把将主将的衣甲抓住,大叫道:“不能撤!青丘族的虎贲军马上就能赶过来增援,你就算死在战场上,也得把白苗军给我顶住!”
王忠自己不敢上城头指挥作战,却拼命让麾下的将士们顶上去,他是统帅,他不下令撤退,大戎军是真的不敢撤。
主将无奈,只好又带领麾下士卒重新登上土墙。
在白苗军的箭阵下,大戎军连回射的机会都没有,上去一批,被射杀一批,整面土墙都快让大戎军的尸体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