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青的身份是俘虏,人家握有他以及他麾下数万将士的生杀大权,他哪里敢不表现的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秦阳一笑,摆手说道:“徐帅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谢大帅。”
“我叫秦阳,是白苗族梧桐军主帅。”
“在下知道。”徐青当然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梧桐军,也当然知道梧桐军的统帅是白苗族上将軍秦阳。
秦阳点点头,笑道:“战场之上,若有得罪徐帅的地方,还望徐帅不要见怪。”
想不到秦阳对自己会如此客气,徐青颇感受宠若惊,急忙欠身拱手说道:“大帅太客气了,在下该多谢大帅手下留情才是真的。”
秦阳正色一正,说道:“白苗桓两族,向无宿怨,反而两族商人常有往来,我不知道,这次贵族为何突然出兵犯我白苗族?”
这句话把徐青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白苗族挟持天子,桓族才出兵讨伐,这是自己在找死,若是说桓族不敢得罪川戎二族,响应二族的号召而出兵,又显得太丢人。徐青支支吾吾的半晌没说出话来,急的额头都见了汗珠。
秦阳也不为难他,幽幽说道:“按理说,两族交战,两军相争,视对方就是死敌,今日徐帅被迫率军投降,我应将其统统处斩……”
徐青闻言,脑袋嗡了一声,险些当场瘫到地上。他连连摇手,急声说道:“大……大帅……不……不……”
秦阳抬手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不过,我刚才也说了,你我两族向无宿怨,这次在青丘族交战的一仗也打的莫名其妙,我决定,不杀你们,并放你们回族。只是希望徐帅在回族之后,见到桓王殿下,说明我白苗并无与桓族为敌之意,也希望桓族不要再对我白苗动兵,今日之战,可全当一场误会,我白苗不予追究,但若下次贵族再兴兵来犯,我白苗的虎狼之师必将其斩杀殆尽,我白苗的铁骑也必将会踏上桓族的领土,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番话,书生模样的秦阳说的铿锵有力,两眼射出骇人的精光,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和气势让白苗众将对他都有些刮目相看。
在众将眼中,秦阳是个奸诈又狡猾的战场狐狸,善于谋略运筹帷幄的鬼才,倒是很少能看到他表现出大将之风的时候。
徐青听的汗如雨下,根本接不上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应是。
秦阳脸上的冷峻很快消失,又恢复往日的柔和,他笑道:“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如果徐帅愿意,可在我大营中多住几日。”
“不不不,在下不敢,在下……想立刻起程回族……”徐青哪敢在白苗营里多加逗留,秦阳现在高兴,决定把己方众人都放了,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不痛快,又要把己方众人都处决呢?
是非之地,早走为上!
秦阳好笑地看着徐青,反问道:“青丘族距离桓族也是千里迢迢,徐帅确认麾下的将士们现在有体力走回族?”
“这……”别说麾下将士,就是徐青自己,现在也没有长途跋涉的体力。
秦阳一笑,说道:“徐帅尽管安心住下,我军明日便离开,会留下帐篷以及充足的粮草,不会让贵军再住在荒山野岭,受冻挨饿。”
秦阳要把白苗军的大营让给己方,这可大出徐青的预料,后者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急忙拱手施礼,连声道谢。
白苗军是把自己的营地让给了桓军,看上去很大方,实际上也没留下什么,只不过是些帐篷、食物和药品等必须品,与白苗军在此战中所缴获的物资比起来,微不足道。桓军的武器、盔甲、战马、粮草以及种种辎重全部被白苗军掠夺一空,七万多的桓军,最终差不多是空着两手回家的。
黄苗军和桓军相继被平原军和梧桐军击败,这在某种程度来说也大大缓解了白苗族的压力,至少不用再担心九黎地这边发生乱子。
得胜而后,平原军和梧桐军本打算返回泗庸关,但这时候两军皆收到我的命令,令两军暂时不要回关,而是原地驻扎在青丘族。
我身边有我的智囊团,谋士们皆认为平原军和梧桐军不适合回泗庸关。
一旦进入泗庸关,就等于是要处于守势,而平原军和梧桐军恰恰是能攻但不善守,何况用这么精锐的两支战团做防守,实在太浪费了。其二,等川戎两族大军抵达泗庸关的时候,己方也需要有兵力在泗庸关之外牵制敌军。
我仔细琢磨,觉得谋士们的意见很有道理,随即传令给郑适和秦阳,让两人率军留在青丘族,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我已抵达泗庸关,泗庸关的兵力也随之激增。
目前泗庸关驻扎有以黎英为首六万泗庸关守军、以张睿为首的十万乐湖军、以南业为首的七、八万新军、以左双为首的十五万西境军和接近十万人的王城军。
不算平原军和梧桐军,只泗庸关一地的守军就快要达到五十万,不过,其中却有近半数是九黎人,在战场上到底能不能派出用场,现在还是个未知数,麾下的兵力虽众,但我的心里却没有底。
由于大战在际,泗庸关内的平民和士卒家属已彻底清空,城内完全被云集的白苗军所填满,各种各样的城防武器被不间断的推上城墙,堆满城头,战争前的紧张气息已然十足。
关内的守将府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我住在守将府里,这里也成了全体白苗军的指挥中心和枢纽,里里外外站满白苗侍卫和岗哨,众多的白苗将士们进进出出,忙碌异常。
在守将府的正厅,我在,各军的统帅在,众多的谋士们也在,人们根据不停传回来的情报在紧锣密鼓的制定的应敌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