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辕门近前,周围的九黎士卒一拥而上,将二人以及身后的百余名随从拦住,喝道:“干什么?知道这是哪吗就向里面闯?!”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两位可是朝廷派出的议和使者石大人和覃大人,赶快让开,叫你们的统帅出来迎接!”石听寒和覃亦带来的随从语气不善地呵斥道。
一听他二人是朝廷派出的使者,士卒们身子一震,面露敬畏之色,纷纷收起武器,其中一名小头目垂着头,颤声说道:“我家大帅恐怕……恐怕不能出来迎接两位大人了。”
“怎么?”听闻士卒的话,石听寒和覃亦皆吃一惊,急忙追问道:“元霸统帅怎么了?”
“这……”还未等士卒答话,魏尘从营内走了出来,看到石、覃二人,他抢步上前,拱手施礼,笑道:“不知二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魏尘的职位比石听寒和覃亦要高得多,不过他二人毕竟是朝廷派出的使者,魏尘对其还是十分客气的。
两人认识魏尘,看到他,眼睛皆为之一亮,低声问道:“魏帅,元霸统帅到底怎么了?”
“唉!”魏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摆手说道:“两位大人先进营再说吧!”说话之间,他带着石听寒和覃亦走进九黎大营。在去往东方元霸寝帐的时候,魏尘说道:“元霸统帅在河东与白苗军交战时身负重伤的事,想必两位大人都已经听说了吧?”
石听寒和覃亦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受的只是小伤吗?”
魏尘摇头叹息,说道:“那是为了迷惑白苗军才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元霸统帅的伤势极重,有性命之忧,当时就应该退回族内,好好调养,可是元霸统帅又不放心河东的战事,坚持不肯回去,对军中的大事小情都要亲历亲为的打理。尤其是两天前,元霸统帅算定白苗军会偷渡漳河,事先在西岸这边设好埋伏,亲自指挥作战,结果我军大败白苗贼,不过,元霸统帅的身体也累垮了,恐怕……”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啊!两日前的战事我和覃大人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此战元霸统帅打的漂亮,不过,元霸统帅还是应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石听寒顾虑重重地说道,现在九黎族唯一能抵挡白苗军西侵的就只有东方元霸了,如果他因伤无法参战,九黎族还有谁能抵御白苗军?
由魏尘领路,二人来到东方元霸的寝帐,刚进来,二人就皱起眉头,寝帐里都是刺鼻的药味,冷然一嗅,脑仁都疼。举目向里看,在寝帐里端的床塌上躺有一人,这人面黄肌瘦,嘴唇泛青,一脸的病态,虽然是大热天,寝帐里又密不透风,他身上仍盖着厚厚的棉被,身子也在阵阵地哆嗦着,从他微张的口中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石听寒和覃亦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的眼睛,那个魁梧雄壮、意气勃发、纵横九部没有敌手的东方元霸哪去了?难道躺在床塌上这个奄奄一息的病夫是东方元霸?他二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床塌上的病夫,然后再回头瞧瞧身后的魏尘,似乎是在向他询问,这真的是东方元霸吗?
魏尘满面悲色,微微点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塌前,咽口吐沫,细声细语地唤道:“元霸统帅,元霸统帅?”
“哦……”塌上的东方元霸发出一声低若蚊蝇的应声,表示他听到了。
魏尘轻声说道:“朝廷派去与白苗族议和的两位使者大人来了,特意来营中探望您。”
这时,石听寒和覃亦急忙抢步上前,半跪在塌旁,仔细辨认,总算是把东方元霸认出来了,回想当初东方元霸的风姿绝伦,再瞧瞧现在这个已憔悴的不成人形的东方元霸,二人不由得悲由心生,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二人哽咽着小声说道:“元霸统帅好好休养,不必再为战事忧心了,我二人此行就是去与白苗族议和,以后不会再有战事了。”
魏尘见状,暗皱眉头,他和石听寒、覃亦这两人虽然接触不多,可也能看出这两位的人品都非常不错,觉得东方元霸应该把实情告诉二人,如此欺骗他俩,实在太过分了。
躺在塌上的东方元霸却在暗自冷笑,心里嘟囔道蠢货!议和能阻止白苗族西侵吗,它只会让白苗人看到九黎族的软弱,而后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九黎族,白苗族的族策是狼道,白苗族也是虎狼之族,它的胃口又岂是用区区金银绸缎就能填饱的?
心中对王廷的愚蠢与昏庸是又气又恨,不过此时东方元霸却不敢表现出来,不是他不信任石听寒和覃亦,而是因为这两位皆为文人,去了白苗大营,被王文超一吓唬,没准把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