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项猛一怔,听其口气,似乎对己方没有敌意。不过他可不敢存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目光幽深,冷冷地注视着老者。
“白苗弟兄不用害怕,老夫也是白苗人,如果大家不嫌弃,就到老夫家中先避一避吧!”老头子看起来年事已高,鬓发花白,走起路来身子都直颤。
激战了这么久,众人都是又喝又饿又累,如果能在老者家中歇息一会,再喝几口水也是好的。人们不敢表态,纷纷把目光投向项猛,后者又凝视了老者半晌,手中的长剑缓缓放了下来,对左右的白苗士卒甩下头,说道:“进去!”
老者的家中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简陋又落魄,好像外面的风稍微大点就能把房子吹塌似的。项猛等人进来之后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其他人,项猛目显异光,环视左右,未发现有隐藏的武修存在,这才示意众人可以坐下休息。
得到他的示意,三十多名白苗士卒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可惜老者的房子太小了,他们只是坐在地上就把屋子挤的满满,想躺下是不可能了。
老者对他们的态度十分热情,又是端水又是送吃的。不过老者拿上来的那几张菜饼恐怕填饱一个人的肚皮都难。项猛将老者送上来的吃喝都放到一旁,含笑问道:“老人家,你说你也是白苗人?”
“是啊,老夫祖祖辈辈都是白苗人,世代生活在河东,只可惜……”说到这里,老者摇头叹口气。
项猛眼珠转了转,又问道:“老人家家中只有你一个人?”
老者苦笑着摇头说道:“老夫膝下还有二子二女,姑娘早已经嫁人了,两个儿子是被九黎士卒抓走做了劳役。”
“哦!原来是这样。”项猛随口又问了几个问题,老者都一一做答,见老人对答如流,他的防心这才稍微放下来一些。他向左右的士卒挥挥手,说道:“兄弟们先喝口水,顺便再把身上的伤都处理一下。”
闻言,白苗士卒们这才端起水来,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正在这时,就听东城那边喊杀连天,似乎又发生了大规模的激烈交战。项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用前去查看,肯定是秦阳那个家伙才刚刚赶到丰城,正在与九黎士卒交战。
他沉默了片刻,挺身站起,随手拎起佩剑,对周围的士卒们说道:“你们在这里歇息,我出去一趟!”
众人皆是一愣,包括那名老者在内,有几名士卒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大人要去哪?”
项猛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听起来是秦阳已率我军主力赶到丰城,现在九黎士卒都在城内,若无人接应,外面的兄弟很难打的进来。秦阳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我军将士不义,我得前去接应!”
“大人,我等随你一起去!”这回剩下的那些士卒也纷纷站起身,即使有些人连站都站不稳,可仍是抓起武器,要与项猛一同出去杀敌。
项猛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摇头说道:“你们帮不上我的忙,跟我前往,反而还要连累我分心照顾你们,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说着话,他又看向那名老者,继续道:“老人家,我的兄弟们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不希望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说着话,他还特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佩剑。
老者急忙点头,应道:“大人请放心,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我白苗族的将士!”
项猛恩了一声,不再耽搁,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白苗士卒哪肯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人们不约而同的也跟着向外走。项猛临出门前,转回头,冷声说道:“谁若再敢跟我一步,违法论处!”
这句话倒是十分有效,众人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原本迈出去的步伐又急忙缩了回来。人们眼巴巴地看着项猛的背影,颤声说道:“大人……”
“呵呵!”项猛笑了,傲然说道:“敌人纵然有成千上万,又能奈我何?”话音未落,他已拉开院门,看左右无人,纵身跳了出去。
他的猜测没错,此时秦阳确实率领梧桐军主力杀到了丰城东城下,不过这里早已被九黎士卒布置好城防,梧桐军的冲锋遭到了九黎士卒的迎头劲射。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阳只能硬着头皮做夜间攻城。
双方激战惨烈,城头上、城墙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大批的梧桐军士卒顺着云梯向城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九黎士卒打下来一批,丰城城下的尸体已堆积成山。
项猛接近东城,没有走大道,走的是弯曲的小巷,对满城乱窜搜捕白苗士卒残余的九黎兵将们是能避就避。当他快要接近东城墙的时候,已然无法再隐藏形迹了,这里都是九黎士卒,想找个空子钻过去都找不到。
他把心一横,提起佩剑,从小胡同里窜出,大步流星向九黎人群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