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入宫,千军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可不敢阻拦,立刻令人把宫门打开。
现在宫中都是些女眷,要么是古利的女人,要么是侍女,为了避嫌,西北军只是在王宫的外围驻防,并未深入宫内。偌大的王宫,黑漆漆,静悄悄的,路上无人,也无巡逻护卫,如同一座巨大的死宅。
走在去往银库的路上,项彪挠挠头发,边向四处张望边低声说道:“大统领,到了晚上,这王宫也是挺吓人的。”
没等我接话,走在前面的韦刑回头笑问道:“项大人,这里有什么好吓人的?”
项彪低声说道:“王宫里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住了,而且还死过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房间,没有人住,会不会住进孤魂野鬼什么的……”
韦刑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摇头说道:“无稽之谈。”
他话音才刚落,忽听头顶上方穿出哇的一声如同幼儿啼哭的声音。别说项彪吓了一跳,就连韦刑也是身子一震,急忙抬头上看。在他旁边的我头也没抬,继续向前走,同时说道:“不用看了,是野猫。”
韦刑定睛仔细瞧看,还真如我所说,在旁边宫殿的房檐上站着一只大黑猫,漆黑的夜里,猫眼闪烁着诡异的绿光。韦刑暗嘘口气,急忙追上我,呵呵干笑道:“没想到王宫里也有野猫。”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我是不怕鬼怪这类东西的,就算有,见到我也得躲得远远的。
项彪则不然,在战场上碰到再厉害的对手他都不会害怕,唯独怕鬼神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确认房上发出怪叫的确实是只猫,他擦擦冷汗,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紧紧跟在我的背后。
掌管王宫银库的主事已换成西北军的人,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官。此女身材高壮,比正常的男人都魁梧,满脸的横肉,相貌凶恶。当我们人到时,她正在睡觉,是手下的女兵把她从睡梦中硬拉起来,连声说大统领来了。
见到我,那女官立刻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躬身施礼,粗声粗气地说道:“大统领!”
“恩!”我只点下头,说道:“把银库打开。”
“这……”那女官疑惑地抬起头,疑问道:“大统领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银库吗?”
我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此女倒是大胆,竟然敢用我的话来压我。我挑起眉毛,没有接话,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女官。一旁的韦刑叹口气,沉声说道:“大统领让你开门就开门,哪来那些废话?”
“哦!”女官囫囵不清地应了一声,在后腰摸了好一会才把一大串钥匙掏出来,将银库门上的大铜锁打开,然后侧身让到旁边,低着头说道:“大统领请!”
进入银库,我边让护卫把里面的灯都点亮,边低声问道:“韦刑,这个银库主事是你找的?”
韦刑老脸一红,解释道:“在王宫内做事,找男人不太合适,也容易生乱子,而女兵本就少,想从其中找出个机灵点的更是难如登天,此女还算不错,至少做事很认真。”
“呵!”我嗤笑一声,未再就此事多言。等银库内的油灯都亮起之后,我漫步前行,不时的左右张望。王宫的银库已被整理过,偌大的空间里摆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的都是王宫内的珍品,其中金银玉器占绝大多数。
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大,即使见到价值连城的宝物,也只是拿起翻看两眼,又兴趣缺缺地放了回去。
韦刑可没我这么清闲,他令人找来一只空箱子,然后对银库中的宝物进行仔细筛选,挑出其中的上品,再小心地进行装箱。时间不长,韦刑已从众多的金银珠宝中挑选出十多样。
他边挑边由衷叹道:“王族府库,当真是富有啊!这些只是闻仲在逃跑中未来得及带走的剩余宝物,即便如此,也是价值连城,不可估量。”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正在这时,银库突然传来阵阵的嘈杂声,我皱了皱眉头,向身后的一名护卫甩下头,让他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护卫出去不久快步跑了回来,到了我近前,低声说道:“回大统领,是琼花夫人来了。”
“琼花夫人?”我愣住,一时间没想起这个人。
韦刑则是暗暗皱眉,说道:“大统领,琼花夫人就是先王的女人之一,我军攻入王宫的时候大统领和她曾见过一面。”
“哦!原来是她!”听完韦刑的提醒,我把她想了起来。
奇怪,她在这个时候来银库做什么?现在我并不想见她,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深夜进入银库的事如果被她传出去,可有损自己的声望。想了片刻,我暗道一声麻烦,对护卫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大统领!”护卫答应一声,又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护卫把琼花夫人领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年龄不大的侍女。
“呦!王大统领深夜入宫,不知所为何事啊?”琼花夫人进入银库之后,看都未看周围摆置的那些奇珍异宝,目光在人群中扫动,当她看到我时,眼睛顿时一亮,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上挑,笑了,说道:“我是来查帐的,不知夫人到此又有什么事?”
“查帐?”琼花夫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目光一偏,看向地上装满宝物的箱子,笑道:“这些是什么?王大统领不会是借着查帐之机,中饱私囊吧?而且王大统领深夜入宫查帐,说出去恐怕也无人相信呢!”说着话,她起手臂,以衣袖遮住小嘴,看着我浅笑。
韦刑吸了口气,眉头也随之皱的更深。
我倒是脸色未变,满脸的从容,上前两步,身子几乎都要与琼花夫人贴在一起,然后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边,幽幽说道:“我想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到这里,我的话已变成赤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