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士卒大批涌入西北军的驻地,从中搜出不计其数的粮草、盔甲、武器、军旗等物,一名战将疾步冲到李斌近前,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咧着大嘴说道:“李帅,我们缴获叛军的粮草物资无数……”
没等他说完话,李斌表情一板,沉声说道:“传我命令,西北军的东西统统留在此地,谁都不许动,全军随我继续追敌!”李斌算是个相对优秀的战将,他很清楚轻重之分,缴获物资只是小功而已,杀伤敌军才是大功,如果只贪图眼前这点小利,错过追杀敌军的时机,可就太可惜了。
站在他旁边的许处、魏庙等人连连点头,异口同声道:“李帅所言极是,缴获物资是小,追杀敌兵是大!”现在,众人都看出来了,传说中的虎狼之师西北军已是一盘散沙,无论是上面的战将还是下面的士卒,皆无心恋战,这时候只要能追上西北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取得一场大胜。
在李斌的命令下,直属军没有在西北军的营地中多加逗留,继续向北追杀。此时,以李斌为首的众将根本就没想过这会不会是西北军的诱敌之计。
首先,在他们看来,王文超肯定是死了,不然西北军不可能全军挂孝,就当时的习俗而言,诈死是十分罕见的,活人给活人挂孝是大忌,也没人做过这样的事。
其次,西北军逃跑时的慌乱并非装出来的,而是士卒们的真实表现,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中看出破绽,李斌等人当然也不例外。
出于这两点原因,那么谨慎的李斌都认为西北军是真败而非诈败。
混乱不堪的西北军撤退起来哪能有士气正胜的直属军速度快,时间不长,直属军就追上西北军的后军。
这回直属军都来了精神,以为抓住了棒打落水狗的机会,疯狂前冲,对着那些落后的西北军士卒又砍又刺,不时有人惨叫着摔倒在地,被围拢上来的敌人乱刃分尸。
许处见状大笑,转头对李斌说道:“李帅,就目前的态势来看,我军定能全歼西北军,不仅可以恭迎王上回王城,还可一并收回被叛军占领的失地!”
此战打的顺利,李斌也是神采飞扬,连连点头,说道:“我军如果全歼西北军,各位大人当立首功!”
“哈哈——”众将们皆仰面大笑。
他们现在只看到溃败的一塌糊涂的西北军后军,并没有看到西北军的前军和中军。
这时,见把敌人引的差不多了,以韦刑为首的战将突然勒住战马,停止逃跑,平原军主将郑适、乐湖军主将张睿、金鳞军主将姆赤同时传下将令,收拢己方正在逃窜的士卒。
听闻主将的命令,各阵营的战将、千军纷纷大声喊喝,召集各自的部下士卒,一时间,西北军阵营中的喝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原本惊慌失措的士卒们也在战将、千军们的指挥下渐渐安定下来,并迅速列起方阵。
西北军可不是乌合之众,各阵营将士皆训练有速,即使在毫无斗志又受敌军追杀的情况下,士卒们仍能听从战将们的指挥。
他们这边正布着方阵,后军败逃的士卒们也纷纷到了。
在各军战将的指挥下,各方阵的中间纷纷散开,空出通道,把己方的士卒让过去,等直属军士卒追杀上前的时候,让出的通道立刻合拢,最前排的士卒纷纷立起盾牌,顶住敌军的冲杀。后方的士卒则架起长戟和长矛,只顷刻之间,各方阵的前列锋芒林立,戟尖、矛尖长短不一,一致向前,如同刺猬似的。
冲的最快的那波直属军准备不足,收力不足,直接撞进西北军的方阵之中,随着扑扑的闷响声,数以百计的直属军士卒身子被无数锋芒刺的千疮百孔,当场毙命。
“啊?”
直到这时,李斌等人才看清楚前方已出现密压压的西北军方阵,士卒们紧密的站起一起,严阵以待,看罢之后,众人同是一惊,也暗暗吸了口凉气。
西北军虽然已无斗志,但毕竟有数十万人,如果硬打起来,己方不占优势。这时,李斌又萌生出退意,他对左右的众将说道:“敌军已列好方阵,我军不宜与其硬拼,我看……还是暂时退回王城吧!”
“哎?”许处和魏庙等将同时摆摆手,说道:“李帅,敌军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你怕什么?我们只一轮冲锋,定让西北军溃不成军!”
“这……”听着众将的话,李斌又犯了犹豫不决的老毛病,不知是该战还是该退。
“李帅,你就不用担心了,等着瞧好吧!”许处和魏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点下头,随后在李斌还未下令的情况下,这二人双双大吼一声:“王文超已死,敌军无首,岂能挡我王师之锋?众将士听令,随我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