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咱马大帅第一个把你那颗狗头先给砍了!”
刚才提议打劫商贩的那个士兵,闻言也觉自己的有些话不合时宜。
他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了两下,又说道:“反正崩管怎么说,咱们身为山海镇的正兵营,这鱼干啥的,以后也该是可以经常吃得到吧。”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暗下里寻思:应该可以吧。
那嘴边有黑毛的士兵又是一阵冷笑,道:“就吃了点破鱼干,瞧把尔等美得。可知道宣府军吃的是什么嚒?
大饼、白饭,还有大碗的肉汤,大块的猪羊肉尽情吃,管够的造。
就说这鱼干,人家吃的也同咱吃的不一样嘞,那可是鲜美多汁的鱼瓷罐头,是最美味可口的那种,都吃不到鱼腥味嘞。”
“可不?昨儿个俺们杨把总就买了几个鱼瓷罐,也分给我等尝了个鲜,硬是要得,没了鱼腥臊,真真的好吃嘞。
咱哥几个要是在宣府营中,可就妥妥的美了!”
一说起这些个事,场中各人都对宣府军充满羡慕嫉妒恨,那支军队的待遇,可是让他们极为眼热。
不过,各人也就只敢在背后说些闲言怪语罢了,真当着人家宣府军将的面,那可是不敢不敬的。
在宣府军初到辽东之地时,也并不十分的出奇出彩,这一切,其实还是从宣府副总兵张诚率军入辽后,才悄悄改变的。
张诚麾下将士不同于别镇,都是老弱居多,他麾下皆是青壮汉子,个个衣甲齐备,军械精良,行走坐卧之间,极具气势。
也曾有些别镇的军痞,每每见到宣北军营操或是巡逻之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却不料宣北军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一言不合,就爆起打人,而且他们个个都是青壮,又操练得法,训练有素,几乎每一次打群架的结果,都是宣北军胜利,真可谓是百打百胜。
而更为可恨的却是,宣北军自上而下的各级军官,个个护短。
尤其是那个副总兵张诚,他仗着上有皇帝陛下恩宠,又有兵部本兵陈新甲的照拂,每每总将事情闹大,捅到总督和总监军那里,最后都是己方息事宁人,才能了结。
闹过了几次之后,再没有别镇的军士敢对宣府军将士当面不敬,从此见到宣北军将士,不是提前躲起,就是笑脸迎上,意图能交结上一二好友,获得一些好处,也为自己预留条出路。
当然,他们很多人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宣府军能有这么优良的待遇,他们粮草肉食又都是从哪来的呢?
此时,那老胡也是怒道:“凭啥他们宣府军就能天天吃饱喝足,我等山海军反倒要忍饥挨饿,难道总督与监军,都将粮草拔给了他们,我们山海镇,就他娘是后娘养的不成?”
那嘴边有黑毛的士兵语气悠闲的接言说道:“要说上头将粮草统统都拔给他们,这倒也不见得。”
他接着道:“听说分给他们的粮草是多一点,毕竟是强军主力嘛,不过也没比我山海镇多分得多少。
据我所知,因宣府军马在前次大战中,阵斩了两个鞑子固山额真,所以总监军那边有话,这粮草拨付,确是先可着宣府军那边发放。
不过,你等也知,现今粮草辎重转运不易,他宣府军是多领了些,可与我等山海军一样,也是有一些缺额的粮草。
只是人家宣府总兵张帅爷大方,舍得使真金白银,贿赂户部那些个贪官,又舍得银钱从京城和辽东的商户手中购置粮谷猪羊。
这小张帅爷虽说年齿浅了些,可真是豪气呀,如此体恤部下,舍得花费白花花的银两,还有那个不愿意为他搏命的?”
他说到这里时,忽然压低了声音,更下意识地向周边扫了一眼,才又悄声接道:“唉。咱们的马大帅就不用比了,克扣军饷都来不及嘞。””
那老胡却恨恨的接着骂道:“娘皮的。都是当兵吃粮,我等这兵当得可真是没劲,不若我等一同去投宣府军吧?”
他此言一出,霎时间,场中众人尽皆有些许心动。
那个嘴边有黑毛的士兵却一脸冷笑着又道:“你想得倒是挺美,可人家会要你吗?
知道宣府军是怎么个选兵法嚒?
再说人家现在只要良家子,啥是良家子你等可是晓得嘞?
那可是要身家清白,不但家中有老有小,还要有邻里联名作保,再者又得是身强力健,体壮如牛的人才能被选中。
就我所知,现在宣府镇内想入伍从军的良家子,可是大有人在,人家宣府的小张帅爷可是从不欠饷扣饷嘞!”
他说道:“似我等这帮兵疲,放在城中也与泼皮无异,咱还是在马大帅这混口饭吃,至于宣府镇,只怕咱去了,人家还看不上眼了嘞。”
先前挑动众人去抢掠商贩的家伙忽然开口说道:“也不见得。听说现在宣府军招兵,只要是有家小的青壮,几乎都是可以选上。
娘的,还不是用家眷来控制我等的路数,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个一向大大咧咧的老胡,此刻闻言不由懊恼道:“难嘞。老子家口早就死绝了,难道还要咱去抢个娘们,认个老爹不成?”
周围这一圈人听了他的话,都是狂声大笑起来。
“啪……”
忽然,一根皮鞭重重抽打在那老胡赤裸着的后背上,一声脆响过后,立时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满脸横肉的悍兵登时大怒,他暴跳而起,怒声大吼道:“哪个?哪个敢打老子?老……”
然而,就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嘴里边剩余的更难听的话语,竟一下子又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