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信旗高高举起,向前压下,顿时喝声立止,数万人鸦雀无声,诸军久受操练,还不觉得如何,高台后那些围观的乡绅百姓便难以适应,个个觉得胸中异常憋闷压抑。
张诚在高台上对站立在诸将中间的宣镇巡抚刘永柞禀道“诸军齐聚,请抚台大人训话。”
刘永柞虽官居巡抚高位,且也曾多次巡视诸军营盘,但似今日这等场面也是初次见到,他只觉胸中豪情万丈,望着台下数万精兵劲旅,心中激荡不已,有此强军,何愁鞑虏不退,流贼不灭。
他走向高台前方,立定后先向诸军将士深深一鞠,这才高声说道“……国朝养士二百载,今当奋勇御鞑虏,尔等威武之军,当知上报君恩,阵前勠力克敌,但有军功,朝廷必不吝封赏……”
宣府巡抚刘永柞训话本是想激励军心士气,然训话后整个军阵中却是鸦雀无声,所有军士都面色严峻的肃然而立,毫无回应。
张诚见此情景忙大步走上前去,他站在刘永柞身后约半步的位置上,左手按剑,右手则高高举起,台下诸军将旗也在此时高高举起相应。
“虎!虎!虎!”三声整齐的大喝再次响彻云霄。
刘永柞面含笑容的望着台下诸军,耳边听到张诚的话音传来“张诚有一事要禀告刘抚台,镇城里有一泼皮,勾连官差欺辱我麾下阵亡将士遗眷。
军中弟兄念及同袍之宜,感同身受,竟前往镇城劫了官牢,末将原想加以责罚,怎奈大军开拔在即,恐引至军变,不能援解锦州之围,愧对圣上信重与恩宠。
这才擅作主张,暂免其罪,命之随军听用,以期阵前用命,将功折罪。还请抚台大人有所担待,以稳定宣镇地方,使军心安定,不至乱起。”
刘永柞刚才就对诸军将士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已隐隐感觉高台下的将士眼中似乎只有张诚,对自己的训话竟然无动于衷,而张诚只是投足举臂之间,便呼声如累。
原本就眉头深皱,疑虑重重的他听完张诚讲述镇城劫狱之事后,心中更为震惊,转而怒火腾升,但诚如张诚所言,值此大军开拔在即之时,却又无法发作。
“哼!”
他只在鼻中怒哼了一声便即转身退回,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神情晦暗,对张诚的不满之意跃然于脸上,在心中更是怒道“如此胆大妄为,将来何以制之!”
…………
张诚早已料到刘永柞的反应,他之所以在这一关键时刻,才将镇城之事突然相告,便料到刘永柞就算生气愤怒,暂时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而自己领大军前往辽东,留驻北路、东路的家眷和诸将又都未曾参与镇城劫狱之事,他们也无从追究。
更何况还有吴志忠、刘全、靳勇、沙忠旺、刘世尊、徐进勇、赵十虎等人近万军兵,屯驻于北路、东路各处堡城、关隘,就算他刘永柞极度不满,又或是温辉怒发冲冠,胆敢发兵来战,也会被拒之于北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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