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要命(1 / 2)

金夫 非10 2047 字 2022-09-25

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目的又是什么……

分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觉犹如是置身于冰窟之中,整个人都被冻得僵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会是冯霁雯吗?

可信中却是提醒她冯霁雯正在查她的底细……

静姨娘暗自摇头。

所以不会是冯霁雯。

她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许许多多的面孔,却是半分头绪也理不出来。

静姨娘缓缓将手指收紧,眼底神情反复不定。

汪家另一边,有小丫鬟将静姨娘产子的消息传到了汪黎珠院中。

“别进去……”听她说自个儿是来‘报喜’的,大丫鬟忙地将她拦在了外间,看了一眼拿帘子隔开的内室,小声道:“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好,你就别去触楣头了。”

那小丫鬟往內间探了探脑袋,隐约听得有小姑娘的哭泣声传出。

还哭着呢……

这都哭了两天了!

小丫鬟识趣地应下来,当即便折身离开了此处。

內间中汪黎珠正趴在架子床上闷头痛哭。

两日前选秀,她被一名嬷嬷当场指责身上熏香过重,又道她选秀的旗服上不该私自绣牡丹花纹,还说她仪态举止粗俗,毫无端庄之感……总而言之看她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将所有难听的话都用在她身上来羞辱她。

当日她是被训饬最重的小姐。

这牌子撂的可谓相当没脸。

可这还不算什么——

她受了此等打击,未能如愿选上秀女,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中,可不料父亲不仅没有丝毫安慰之言,竟还狠狠掴了她一耳光,责骂她自己仪态有失,更不该在有规制的衣裳上乱动小心思,被人抓住了短处。

这巴掌是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儿打的,她怎能觉得不委屈?

她承认她是在旗服上私自绣了花样儿,又用了熏香,可金家的小姐金溶月不也同样改了旗服的样式吗?

金溶月不仅在领口袖口处用了上好的刺绣,腰身处显然也收了半指有余,怎么不见嬷嬷训斥她?

更何况她做这些不全是为了能有更大的几率被选上吗?

父亲之前明明说要她眼皮子学着活一些,凡事机灵些多用些心思的,怎么如今出了差池,便将全部的过错都归咎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来了?

汪黎珠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气恼,拿手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枕侧,哭声也越来越大。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说。

此时,平日里最能讨得汪黎珠欢心的贴身丫鬟绿琦走了进来。

她脚步匆匆行进內间,对着鞋子也未脱埋头趴在枕上痛哭的汪黎珠行了一礼。

“姑娘您快别哭了……太太有话要奴婢传给姑娘听。”她在床侧轻声说道。

汪黎珠自枕中抬起头来,睁着一双红肿又盛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她,嘴唇因哭泣而微微翕动着。

丫鬟绿琦转头对其余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都先去外头守着。”

几名丫鬟平素都听她的,又见汪黎珠没吱声,显是默认了,便不疑有它地退了出去。

“到底什么事?”汪黎珠沙哑着声音问道。

“太太让奴婢来告诉姑娘一声儿,老爷有意将姑娘的亲事给订下来。”绿琦小声地说道:“太太还交待了,让姑娘顺着老爷的意思来,莫再惹老爷生气了。”

“我的亲事?”汪黎珠脸色顿时一变,“什么亲事?”

她半点也不知情。

“太太说老爷相中了后府胡同里做茶叶生意为生的那个苏家二郎,好像是叫什么苏定财的……姑娘之前似乎也见过。”绿琦将自己所知道的皆说给了汪黎珠听。

汪黎珠闻言大惊,羞恼交加地道:“父亲竟让我嫁给一个商人之子?”

且这个什么苏定财本人更是有名儿的轻浮,又胖得不成样子,她素日里偶然碰见了都觉得恶心至极,必然要避得远远地,更遑论她样貌出落的好看,又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父亲难道也疯了不成,竟欲让她下嫁到商贾之家!

“姑娘先别着急,您不妨仔细好好想一想,苏家虽是经商为生,但也是镶蓝旗旗下的满人,茶叶生意近年来也做得有声有色,苏家又只苏二郎这么一个嫡子,您嫁过去便是大少奶奶,日后——”

“滚出去!”

绿琦话还没说完,便被汪黎珠红着眼睛怒声打断。

“这些话都是太太让奴婢传达给姑娘的……”

正处于惊怒之中的汪黎珠却丝毫不肯听她的开脱之词,抓起枕头便朝着她狠狠砸了过去。

“我让你滚出去,聋了吗!”

“是,奴婢告退……”绿琦唯有白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汪黎珠也立即从床上翻身而下,匆匆捋了捋腮边散乱的头发,便顶着一张泪脸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她纵死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商人之子!

她一定要跟父亲问个清楚!

……

翌日一早,彻夜办案的刑部又得了一个令人倍感头疼的急报。

今日郊外又出了事。

又有人在城郊外为恶匪拦了路。

虽没有出人命,然而情形却比出人命来得更加严重,影响也更加恶劣。

因为遭劫之人不是普通百姓或是商人,而是当今大学士王杰及其家眷。

据说王家的车夫当场被乱刀砍死,王杰与王杰夫人在随从的抵死保护之下、又命人拿信物就近去了绿营兵请兵支援,方才险险保住了一条性命——

而且更加令人惶惶不安的是,这群恶匪似耳目众多,在绿营兵赶来之前便迅速撤退了,让官兵们再度扑了个空。

王杰一回京便遭遇此等险事,诧异于世风日下的可怕程度之余,当即便怒上一折,折子里从京防营到京衙,再到正在处理此案的刑部均被其痛斥了一番。

先是指责京防营疏于防守,竟让天下脚下出现如此有悖王法的恶劣事端,又质问刑部擒贼无果且罢,怎还能让事态一而再地恶化,又道什么这群贼匪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百姓们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如此下去,京中百信人心动荡又有谁来的负责、等诸多愤慨之言。

他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往,兴许此番又因自身受到了威胁更为愤怒一些,言语之上未免会有偏激夸大之嫌,可堂堂一品大学士在天子脚下险些丧命,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一时之间,京城气氛紧张至极,出入城人数锐减,许多营生往来也暂时被搁置了下来,情况着实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