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崔子更是何等人物,一旦出了包围圈,便宛若飞鸟入林,游鱼下海,谁还能够擒得住他?
“再后来,我收到了叔父的传书。只有短短两行字:
粮贵,寄养,后还。
誓言,屁!”
段怡听着,哈哈的笑了出声
“你这叔父,当真是个妙人!”
段怡说着,眼眸一动,“若是全靠你一人养玄应军,那不出三日,就能把你吸成人干。那盘丝洞里的蜘蛛精,都没有那么能吸!”
“可让敌人养着,到时候再来制敌像是赚了双倍是怎么回事?”
崔子更见她笑得欢快,眼睛弯弯的,因为思及旧事,而产生的满腔阴霾,瞬间全都消散了去。
他想了想,掏出了一个小锦袋,递给了段怡。
段怡还在想崔惑的事情,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怎么,这就是你叔父给你的信么?虽然你心比比干多一窍,山上的老狐狸精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
“但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过去了这么久,人总是会变的。”
就算崔惑没有骗他,他只是假意倒戈,玄应军还是听令于崔子更的。但是世事难料,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崔惑未曾改变,不代表军中其他人,就是乐意为了崔子更搏命的。
就像她当初在剑南军中一呼百应,可临了愿意随她浪迹天涯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崔子更点了点头,“所以要借兵,先寻了苏世叔借,再问你外祖父借。”
段怡听着,心情愉悦起来。
崔子更这个人,总是很玄乎,像今日这般,掏心窝子的说话,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她在他面前犹如白纸一张。
而他之前在她眼中,却是一团挥不开的浓墨。
这种感觉委实不爽。
到了现在,她又觉得,两人站在了天平的两端,变得坦诚了起来。
她想着,打开了那锦囊。
里头放着的,却不是想象中传信的纸条儿。而是一个手串儿,碧绿的珠子,没有一丝的瑕疵,一看便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件。
段怡将珠子塞了回去,一脸的疑惑,“给这个给我作甚?难不成这是你们玄应军的信物,掏出来便能号令三军?这么特别的虎符,我倒是头一回瞧见。”
“我倒也不会,三日便被吸干。你不是喜欢金子,珠子么?这个给你,你也有人要养。”
段怡忙将那珠串塞了回去,“我二姐姐给了我好些,再说了,咱们现在有黔中可以吃。我已经拿了你的长枪还有枪法秘籍,占了你大便宜。还拿算什么事儿?”
她说着,拍了拍胸脯,“我段怡虽然贪财,但那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钱了,我们会去劫富济贫的,嘿嘿,抢那些为富不仁之人,比抢你可让人心安多了。”
“放心吧,我同我的兄弟们,可都是有当土匪的一技之长的,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