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包扎好的伤口在这一刻全盘开裂,肩膀处又被老虎的爪子抓伤,新伤叠旧伤,鲜血不断地刺激着老虎的神经。
骆琤直接伸手堵进虎口,弓弩勉强支撑着老虎的咬合力,其中的木质结构在一点点开裂。
再过片刻,那只手就会被虎牙咬断嚼碎。
骆琤给冯拾颐争取了逃生的时间,冯拾颐在树上努力镇静瞄准老虎,但是也只敢往皮糙肉厚的地方打,生怕误伤了人。
一箭射出,野兽吃痛,暴怒之下又在骆琤胸前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冯拾颐立刻换上新的弩箭,再次瞄准。
恍惚间却听到了有人在喊……
“何千户?”冯拾颐借着高处的优势,用力将自己手上的弓弩扔过去。
何州接过弓弩迅速上手,一击得中之后吸引了猛虎的注意力,瞬息之间便又射出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猛虎还能视物的那一只眼睛。
他的角度瞄地极好,那弩箭直直透过眼睛刺穿猛虎的大脑,庞大的一只野兽,不过瞬间就重重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再无声息。
何州又用刀补了几下,确认再无苏醒的可能才扔下手上的东西朝骆琤跑来。
冯拾颐抱着树干溜下来,双脚一着实便软了,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而后又猛然爬起来,去查看骆琤的伤情。
何州刚刚还勇武有力的双手在此刻显得尤为虚弱,碰到骆琤的身体都使不上力,扶不起来人。
冯拾颐熟练地撕开一件衣服缠在骆琤身上,用以减缓血液的流速。
何州将手背到身后攥了几下拳,失去的力量才一点一点找回来。“还能不能起身,我背着你?”说着就要将人扶起来驮在背上。
骆琤轻轻吸了口冷气,“何叔,我伤着腿了…”
“没事,叔扶着你走……”何州说着后知后觉顿住,骆琤对他的称呼很是单一,一直生疏有礼地叫他何千户或者何大人。
他上次听到如此亲切的称呼已经是在两年前了。
何州怔愣地抬头,对上骆琤熟悉的是视线,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太好了,他的小侯爷回来了。
“……我等这一日等了两年。”何州小心谨慎地扶着骆琤走在前面,冯拾颐自觉去和村长一起去扛老虎,给两人留下一块独立的空间。
何州眉骨生的低,沉沉地压着眼睛,一旦皱眉就会显得这个人格外的阴郁,好好一个铁血男儿,此时说话却是忍不住哽咽。
“你当年是受了冤屈的,我这两年一直在等你恢复记忆,等你回京为夫人报仇。”何州一滴热泪滚落,烫在骆琤的伤口上。
火烧一样的痛。
骆琤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五日,叫不动吵不醒,偏偏郎中来看了好几次,也只是叫家人给他灌一些汤水补充体力。
都说人没事,可人怎么都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