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已经过半,月亮的影子透过窗,映在红酒上时好像一弯血月,冰冷慑人。却没过多久,红酒的表面起了层层涟漪,一个男人拿着高脚杯一口痛饮了下去。
他不断拿起酒吧桌子上的红酒瓶往里面倒,接着再喝,反反复复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旁边的大块头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抓过那瓶红酒向地上砸去。一声炸裂般的声响在这个单间里震耳欲聋。
“大哥,你不要再喝了。”
“我不喝?”他指着自己,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话语有些含糊不清:“我白兰地混黑道这么多年,可以说一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他格兰利威几枪把我的一条腿打成了残废,我这口气能咽的下去吗?而且RedDevil把我们两个列入了黑名单,我就只能在这种不入流的酒吧,喝着种低级货。”
说着,他的手胡乱在桌子上一挥,将桌子上仅剩的几瓶啤酒也全部摔在地上。
“咽不下去又如何呢?”麦卡伦一声怒吼,声音直接压过了他,“格兰利威可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而且还是我们的上司。你应该知道这个组织的恐怖之处,若是得罪了这个组织的人,我们就别指望回到英国了!”
“你现在和我提英国?”听到这几个字,白兰地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咬着牙,狠狠地说:“老子这辈子还不回去了!我一定要先出了这口恶气,把格兰利威狠狠地踩在脚下才行。”
麦卡伦想起之前在街头,白兰地跪在格兰利威面前求饶的样子,就觉得现在的话很好笑。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他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去争辩了。随口问道:“那你要怎么出这口气?”
“你还记得之前贝尔摩德曾经说过,她要自己调查格兰利威是否是ICPO的事了吗?”白兰地阴险一笑,“不管他是不是ICPO,只要我跟踪她,掌握了他的弱点之一,就一定会将他打入地狱……”
月光照在归去的路上有些冰冷,麦卡伦拖着喝得烂醉如泥的白兰地在杯户的街道艰难的行走。他时不时的打出一个嗝,即使离得老远也能闻见醉酒的臭气。
一瘸一拐的步伐与凌乱不整的衬衫,不加以修饰的胡茬之上,微醺的表情。与他精致的五官相比,像极了欧洲落魄的贵族。
不知走了多久,目光直视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身影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所以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白兰地刚要撸起袖子上前发泄一番,还未走出一步便察觉到这个男子有些不对劲。
他腰间的深蓝色衬衫微微有些凸起,像有着什么东西叠在下面。
多年来混在黑道的两人立刻警觉,第一反应便是腰间别了一把中型手枪。
现在距离他五米多远的这位男子戴着一顶针织黑帽,微卷的黑发下,一双暗绿的瞳仁在这个夜里闪着翡翠的荧光,如一匹猎狼。
他耳边听着手机,四处踱着步子,好像在等什么人。
白兰地的酒意马上醒了三分,他被面前男子强大的骇人气场震慑得咽了咽口水,拽着麦卡伦便向旁边拉。
“怎么了你?”
“喂,你觉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面熟?而且腰间别着手枪,看上去来头不小。”
麦卡伦捏捏下巴,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这么说,的确有些面熟,好像在组织里见过一样。”
正当这时,远处的街道如雷鸣般刺耳的漂移声与刹车声传来,一辆白色柯尼塞格在街头转了180度的弯,略有不稳地停在了男子身边。然后一位黑色双马尾少女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娇羞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歉意:“抱歉,我来晚了。”
男子只是说了一句:“没关系,我刚好也接了个电话。”便走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当那辆柯尼塞格又“吱吱呀呀”地摩擦着地面,横冲直撞地离开这条街的时候,白兰地和麦卡伦才如梦初醒。
“诶?刚才的那个女的,不是格兰利威的女人吗?”
“是啊,她这么晚了,怎么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
似乎在组织里见过的男人和格兰利威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两者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