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较多,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很高。
每次梁教授能够给大家讲很多东西,所以大家很喜欢听梁教授的课。
梁教授在脊柱方面的造诣非常高,其学术成绩不仅在国内居于领导地位,还有的学术成果是世界级,让协和的脊柱外科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协和的至高名气,都是一代又一代人努力早就的。
宋云汇报完病历,大家思考酝酿得差不多,梁教授开始说话。
“全脊柱整块切除术,也叫全椎骨切除,手术很复杂,目前国内外的文章也不多,才十几篇,能做的医院更加少。”
“由于脊柱解剖复杂,毗邻脊髓神经、大血管和重要的脏器,所以外科切除的难度非常大,风险也非常高,以前对待这类病例都是使用次全切除,这样导致肿瘤切除不彻底,非常容易复发,复发的肿瘤又很难处理,最后这类肿瘤的治疗效果非常差。”
“到了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日本金泽大学的教授Tomita提出了后路全脊椎整块切除术,也就是现在的全椎骨整块切除术,有了这个技术,不仅对于此类肿瘤,对于所有的脊柱复杂肿瘤,都提高了手术效果。这个病例,我想问问大家,全椎骨切除,具体怎么操作,宋云,你来给我回答。”
梁教授想借这个病例给大家讲一讲全椎骨切除这种高难度高风险手术,让大家结合病例彻底地掌握相关的知识。
宋云曾经是协和八年制毕业,不管是基础知识还是学习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协和八年制的高考分数线与清华大学处于同一水平,但是因为招生规模小,所以比清华大学更难考。
这种高起点,高标准,高要求培养出来的人才,全是业界的精英。
想想苏南晨进入协和八年制,当年的高考分数是理科省状元。
宋云不慌不忙,条理清晰地回答:
“Tomita医生的手术方式也是现在的主流手术方式,从后路进行手术,用线锯将椎骨从椎弓根切断,将椎骨分成椎体和附件两部分,然后分别将两部分切取,当然,要将椎骨周围所有结构安全地分离。”
“结合这个病人的具体情况,肿瘤侵袭前方的大血管,与之粘连,单纯的后路手术无法解决问题,必须结合前路手术,才能切除肿瘤。”
“前路的选择也要照顾肿瘤的生长方式,侧前方入路无法充分剥离主动脉及下腔静脉,所以最好选择前侧入路,这样方便处理主动脉和下腔静脉,同时,注意髂内外静脉的保护。”
“节段动脉处理要细致,腰大肌附着于椎体,分离时要非常小心,防止损伤在腰大肌内部走形的神经根。”
宋云将手术过程及注意事项简单地的说了一遍,说明他对手术理解非常透彻,才能做出这样的总结。
“很好!不仅看过这方面的论文,还有一定的手术经验,对注意事项理解很到位。”梁教授称赞。
梁教授虽然要求严格,但是从不吝啬自己对学生的赞美,他认为只有批评不行,还应该对学生进行及时的赞扬和鼓励。
“那么,这台手术将椎骨要从椎弓根切断时,需要特殊的工具,这个工具为什么特殊?有什么特殊?举手回答吧。”
梁教授继续提问,既然这个病例已经讨论过,他要检查一下年轻医生究竟有没有掌握。
整个会议室很多人举手,大家非常积极,气氛很活跃。
梁教授随便点了一个年轻医生,这个年轻医生容貌及气质俱佳,非常自信从容地回答:“椎骨的结构复杂,所以需要特殊的导向器将线锯导入椎弓根下面,因为线锯的方向无法像平时长骨那样按照标准路线走,所以还需要专门的改向器,改变线锯的走向,让它能够绕着椎弓根,形成有效切割。”
“这个特殊器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能够开展这类手术的医院,要么从国外学习时带回工具,要么用现有的工具改良来适应这种手术。”
“这个病人的手术工具,我们需要重新设计,大家看脊柱和肿瘤的三维重建图,正常线锯从椎板间穿入,由椎间孔穿出,再用线锯改向器,将椎弓根切断,现在椎管内有占位性病变,没有缝隙来穿线锯,如果强行穿,容易造成肿瘤播散,引起肿瘤出血,器械需要做出一些个性化的改变,以适应这种特殊情况。”
中国医院的天花板,名不虚传,随便哪一个挑出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这些医生都具有一种气质:从容自信。
杨平一直安静地听他们的发言,思考这些发言的独到之处和不足之处。
“很好!每一个病例要当做经典来对待,这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负责,一个病例,可以学到很多东西,3D打印谁负责的?”梁教授中气十足。
“我!”有一个年轻医生举手。
这个医生立刻走向电脑,将3D人工脊柱的模型投放到屏幕上。
因为3D打印技术的重要性,协和骨科几乎每个医生都精通这项技术,他们将这种技术作为基础技能来培训。
3D打印的人工脊柱假体投放在屏幕上,做360度旋转。
“这是我们设计的3D人工脊柱假体,代替手术中将要切除的三节椎骨,为实现椎体有效重建,我们根据患者的解剖结构和生物力学特点,进行个性化设计,这是假体上下面,完美契合上下正常椎体连接面,这是我们特意设计的螺钉植入孔,可以将人工椎体与后方的钉棒系统进行连接,构成独特的桁架结构,桁架结构结合我们采用的钛合金多孔设计,让人工椎体具备足够的生物力学强度,术后患者可以尽早下床进行康复训练,实现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和工作。”
杨平觉得这个人工椎体设计非常好,很符合生物学和生物力学要求,设计者肯定接受过相关的系统培训。
这么梳理一遍,整个手术的准备已经十分充分,没有什么纰漏。
“我有个问题!”
没有座位的人群中,一个年轻医生举手提问。
因为人太多,一部分人有座位,还有很多年轻医生都是站着。
“你说!”
胡国林教授让他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