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谢县令家遭了贼的消息,就添油加醋地传了过来。
实在是这个新闻太大了。
谢县令家遭到了洗劫,而且劫匪非常不厚道,将谢家几个主子的卧房,都给搬空了。除了他们身下睡的那张床之外,连个脚踏、绣墩儿,都没舍得给谢家人留下。
更不用说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了。
谢家太太和那些个妾氏,不但梳妆匣子被盗,就头上的首饰,都被摘走了。
一个个批头散发的,连挽发的头绳,都没给她们留下。胭脂水粉也被劫走了,甚至连用过的旧物,也没给她们留下!
这贼,不但胆大包天,欺负到谢县令头上来了,还有几分贪心太过。
最关键的是,这种偷法,也实在是忒损了!
大家纷纷传言,谢家人八成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江湖人士,说不定是什么江洋大盗,会高来高去的那种。
不然,若是一般的小贼,偷些金银细软也就罢了,谁还会费劲巴力地把那些笨重不堪的大件家具都给搬走了?
谢家的厨娘面对厨房里空荡荡的灶台,忍不住目瞪口呆——这家伙,连锅都被拔走了,自己拿什么来煮饭?
一大家子人等着吃呢,这贼也忒缺德了,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而在谢家诸位主子中,负责掌家理事的七小姐谢芳兰的屋子,是状况最惨的,简直就像是被洪水冲过一回,只剩下了天棚地板和四面墙。
不但家具和首饰盒不见了踪影,就连床都没剩下!
而谢芳兰身上的衣衫,也只剩下了一套白色的中衣。外头的外衣,都被小偷偷走了!
而谢家所有的主子里面,就只有谢芳兰一个人,是这种待遇。
谢芳兰得知后,气得差点吐血。
她的丫鬟彩雀,也被扔在了她房里。不过彩雀身上的衣衫倒是完整的,只是各种首饰,全都不见了。
谢芳兰见了彩雀,顿时忍不住把家里的遭遇,和夏家人联系了起来。
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夏家人明明就是一户泥腿子出身——他们的寄籍文书,自己也是看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那“稻花香”,虽然进货渠道神秘了些,卖的东西精巧了些、贵重了些,可是这顶多说明,他们搭上了什么大人物。
但,要做到一夜之间,把自己家那些东西搬空,仅仅靠搭上一两个大人物,却是做不到的呀!
除非,夏家人和某些神秘的江湖势力有所勾结。
可即便是江湖势力,也没有几个,敢这样挑衅官府和县太爷的吧?!
偷走那样多的东西,得出动多少人?多少车?
怎么可能会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再者说,从自家偷走的东西,他们怎么销赃?
谢芳兰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
谢县令却耐不住了,竟然冲着谢太太和谢芳兰大发雷霆:“看看你们管的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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